葉筠一面色沉了沉,嘆息道:“怕是今日便要回去了。”
秦思與他對視一笑,不捨包裹著纏綿,而終究慢慢化作了暖霧縈繞。
“也好,來日方長。”秦思沉默良久,才對著葉筠一淡淡笑道。
“是,我們有來日方長。”
是日傍晚,葉筠一離開了華陽城。月夜策馬將他送到城外十里,目光望向遠方,一派冷然的夜色緩緩降臨。
“多謝月夜姑娘了。”葉筠一翻身上馬,對著月夜拱手一拜。
“殿下可認識這個?”月夜從懷中拿出一物,乍一看去,月夜手中空無一物,可凝眸於她的指尖細細看去,卻見一根如玉如璧,又帶著點點金光的絲線。
葉筠一從月夜手中接了過來,眸色被金絲與碧玉般的通透耀華。這般的色澤只有玉蟾絲才有……
“玉蟾絲?”葉筠一的驚呼隨著月夜的頷首被證實。
“不錯,這的確是玉蟾絲。”月夜頓了頓道:“玉蟾絲是天朝宮廷之物,是專門配在男子錦帶上的,更因它稀奇華貴,只在內廷中有,一般的王公子弟都是望塵莫及的。”
月夜說著,冷眸斜著看去“殿下,我說的可對?”
“是。”
葉筠一說著,垂眸看了看腰間的錦帶,錦帶邊沿的玉蟾絲與手中的別無二樣。
“你手中這玉蟾絲是哪裡來的?”葉筠一出言問道。
“是在覃郡主遇刺的時候,在刺客手上找到的。”月夜目光淡然,話語冰冷地蕩過葉筠一的心口。青鷹?青鷹手上怎麼會有玉蟾絲?
“這個幕後的人是誰,還請殿下查個明白。保重,後會有期。”月夜說著,便提氣上馬,折身往華陽城返去。徒留下葉筠一獨自留在原地……
天朝中,佩帶上有玉蟾絲的只有他,而除了他之外,便是先前的齊仲景和齊仲天了。算算時日,這應當是他們一死一離之後了。
不,還有一個人,還有一個人會有這東西……帶著玉蟾絲的佩帶。
葉筠一心中的大山被突如其來的訊息給震碎,轟然倒塌的嗡鳴聲讓葉筠一耳旁振聾住。他翻身上馬,手中馬鞭急舞,他要速速回去,去問個明白。
……
葉筠一快馬加鞭趕往京城,而青墨亦是在等著他。
京郊農莊,青墨將景勝背在背上,面朝著官道立著遠遠看去,沙塵揚起,染黃了遠處的一抹雲彩。等到馬蹄過跡,馬背上的身影並非是所候之人,青墨這才淡淡低下頭去,收持著手邊的活兒。
她從京郊荒山逃了出來,卻不敢走遠。若是猜得不錯,風遠侯必然會往南去尋她。最危險的地方反而安全。只是她帶著景勝,入城目標太過明顯,只好找了這農莊待著。
這一條官道是入京城的必經之路,如果葉筠一回來,她定要提前將他攔下。
“青娘啊,外頭風大,孩子還小呢,你趕緊進來吧。”一個梳著婦人垂雲髻的婦人從另一頭走近,她衝著青墨一笑,眼角現出點點褶皺。
出逃時,青墨去尋茶水,便找上了這農家,這家農人見青墨帶著個孩子,頗帶著風塵,一問之下知曉他們是獨自來尋親的,來了京城才知道親戚家搬走了。
農家見他們無處可去,也就留下了他們。
在此等著並不是長遠的辦法,於是到了夜深,青墨哄著景勝睡熟後,悄然出了農莊,在往南的道兒上落下些隱蔽的記號。
青墨心有餘悸,青鷹能夠背叛影閣,便還有旁人能背叛,所以影閣的訊號是用不了的。青墨每日往南邊移去一點,只希望葉筠一回來能夠看到……
快馬而回,路上忽而下起了雨。葉筠一拍了拍駿馬的鬃毛,鬃毛上的雨滴往下落去。
牽著馬韁,葉筠一尋到一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