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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底的無力感緩緩擴大,秦思垂首將禁不住滑落的淚埋進塵埃裡。脖頸間一抹涼意墜下,血玉在昏暗的山洞裡格外清透。血玉旁,是一個鮮紅色的錦帶,裡頭裝著兩件東西,一個是葉筠一所給的影閣信物,墨色竹木牌。還有一個是蘇離淵留下的青色竹管。那細細的弧線在山洞裡甚至看不清,可秦思的眸子裡燃起了一樣叫做希望的東西。
她怎麼忘了,怎麼會忘了這個救命的東西。師父離開時曾經說過,這是他獨有的訊號,只要她發出去,無論在哪裡,師父都會趕來的。
師父來了,筠一便有救了。
秦思心中擴充其慢慢的期許,對蘇離淵,她有一種篤定的信任感。她笑著俯身,在葉筠一的額上落下一吻:“筠一,我們有救了,師父一定回來的。”
她緊緊握著手中的青色竹管,腳下的步子好似要飛舞起來,裙裾翩翩。秦思走到山洞外,尋了一處寬闊的地方,她伸出傷痕累累的手,將竹管向著右邊一轉,一道力量從手中噴湧而出。
那聲尖銳的呼嘯直上雲霄而去,在凝成空中一個小點的時候,忽而散開,變作幾許異色的輕煙,朝著不同的方向分散開。那一抹色彩在空中停住。乍一看,像是一朵火焰浮在雲上,那輕煙約莫過了一炷香才散去。
關山山腳下,月夜與憶卿自然也看到了那一道訊號。
憶卿面色的沉鬱淡去,她挽住忘川的手,口中自語:“那是山下發出來的,阿離還活著是不是。她在等著我們救她……”
而月夜則是凝神看了那一枚訊號許久,她冷冷回眸,與忘川對視了一眼。他們二人都是在刀尖上飲血的,對於這個訊號是認識的。
“一個閨閣小姐手裡怎麼會有這個?”忘川帶著些玩味,從山崖下發出的訊號名叫做火焰令,得此令者可讓名震天下的蘇離淵做一件事情。蘇離淵已經十數年不在江湖上行走,手裡有這個他的火焰令的人,全天下都難找出一個來。
月夜亦是不解:“若是離淵先生出手,這區區關山還不在話下。”
“離淵先生?你們說的可是阿離的師父?”憶卿聽著他們二人一來一去的談論,不禁問道。
“師父?”月夜揚眉,她不知主上有個師父,更想不到那個人是離淵先生。
“嗯,他曾教過阿離謀略。”憶卿頷首說著,她曾聽阿離說過,這離淵先生是個高人。這暗號如若真的靈,他定能將阿離救出來。
關山一裡一外,都候著蘇離淵的到來。
……
蘇離淵自從離開將軍府便往南下去了,他要去尋一個人,去尋一個答案。這個答案尋了一半,眼看便要知曉全情時,邊境傳來了訊息,秦家出了事。
對於秦思的賜婚,秦朝定派往邊關的事情,他都是知曉的,只是不想秦家會鬧出這麼大的變故,一代名將便落到流放的下場。邊境得來的訊息,最快也是往前一個多月的事情了。蘇離淵知曉事情沒有轉圜,卻因念著秦朝安和秦思,轉身起程往京城而歸。
京城裡只剩下殘破的將軍府,門上貼著大大的封條,與他上次來時大不相同。蘇離淵翻身進了府,循著記憶走到後院,終是在書房門前停了下來。
書房裡是雜亂一片,書籍紙張散落了一地。迎面看去的那張畫被人撕成了兩半,凋零地落在地上。
蘇離淵手指輕顫著,將那畫兒上的灰塵清理乾淨,畫上的女子嬌美靈動,頗有大家風範。只是眉眼好似被一股愁緒凝注了,眼中滿是朦朧。
神思遊離之際,空中一聲銳響,這聲音蘇離淵自然熟悉,碧雲如洗的天空上露出模糊的火焰形狀。
不好,阿離有難。
他眸中現出幾分深沉,望著那訊號所出的方向,蘇離淵沉靜的面龐上掠過絲焦急。他回身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