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門關之下,齊仲天正坐在城防帳篷裡。氈帳被掀起,捲起了寒風凜冽。
“主帥,探子回報,韃靼王庭出現異象,士氣大振,而韃靼王也預備三日後回王庭。”
齊仲天看著說話的屬下,只覺得有些奇怪,揚聲問道:“什麼異象?”
“昨日,韃靼王庭上方出現了百鷹旋空的景象,今日已經有快馬前往韃靼軍營稟報。”
“百鷹旋空……”鷹是韃靼信奉的神物,這是大吉之兆啊。
“主帥說的不錯,這樣的吉兆在韃靼總共出現過兩次,一次是現在的韃靼王出生之時,一次是昨日。這韃靼王自然是要趕回去主持大局的,這訊息也讓韃靼士兵計程車氣大增,屬下憂心這將對我軍不利啊。”
齊仲天手指點著桌案,眸色一沉:“去查,派人去韃靼王庭去查。定要得出個真假來……”
“得令。”
那下屬正要往外跑去,卻又被齊仲天叫住:“慢著,此事你親自去查,本帥覺得其中有詐。你帶上幾個嘴嚴實的,切勿讓將士們聽到一點風聲。”
“屬下明白。”
腳步聲漸行遠去,齊仲天的心思卻極為厚重。他不信天地玄黃,可是將士們卻不會不信。軍營中待著的人,生死如同“朝陽起,晚霞落”一般自然,而正是這樣,讓他們對於某些東西有一種莫名的敬畏。
如同吉凶之兆。
齊仲天劍眉揚起,掛著深沉步出營帳。沙場上,整齊劃一的步子勾勒出矯健的體態。
見齊仲天走近,雁門關統領揮了揮手中的軍旗,將士們紛紛停了下來。齊仲天載著將士們的目光步上鼓臺。
“將士們,韃靼賊兵現在已經撐不住了,過幾日定有最後一戰。韃靼人生性奸詐,怕是會使出些手段。本帥令,近幾日,將士們起居訓練都必須結伴而行。”
“得令……”響徹雲霄的應和聲驚起空中鳥語長嘶。
……
而在皇宮之中,秦思與月夜正躲在冷宮一角,不敢動彈。
原本清冷的冷宮,不知為何竟然會有人在深夜闖入。秦思慌忙起身,與月夜一起躲到暗處,腳步聲很輕,隨著窗柩上的黑影搖晃,那悉悉索索的聲響在門口忽而停住。
破口的窗紙被風吹得作響,秦思將身子緊緊貼在背後的紅木柱子上,連呼吸都輕了幾分。
幸好她們藏身冷宮之時多了一個心眼,沒有將冷宮中的破敗整理一番,不然此時怕是早就被人發現了。
屋外的氣息帶著緊張,輕微踱步的聲響在夜裡格外清晰。秦思看著月夜攥緊的手,對著她微微搖頭。
過了約莫一炷香的時辰,另一道腳步聲傳來,秦思將頭往外探了探,窗柩上果然倒映出兩個人的影子。
“你來了?”一道冰冷的問話傳來,秦思眸中忽的一亮。她不會聽錯,這是齊仲景的聲音。
“殿下。”回應他的是一道尖細的聲音,想來是宮中的內監。
內監與太子在冷宮相約,於情於理都不恰當。事有反常則為妖。
秦思微微闔眸,凝神聽著屋外的動靜。
“孤問你,父皇今日所用的藥可都是你親自煎煮送服的?”
“回殿下,皇上的藥奴才不曾假手他人。”
“哦,那這幾日的藥與從前可有甚麼區別?”齊仲景看著這個專司煎藥的內監,心中是疑問滿滿。
按照皇上的身子,是根本就不能用烈藥的。也因著這個緣由,他才逼著太醫換藥。可是這幾日下來,父皇的身子並沒有惡化。
原本也不過是行將就木的人,他大可不在意。但齊仲天的大勝,讓他不得不從中下手了。
那內監聞言,眼中猶豫滿懷,隨後拱手道:“殿下,奴才不敢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