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離開之後，是不是每個夜晚，她都這個樣子。在睡夢中，都在哭泣，都在呼喚他，都在擔憂，都在害怕。

這嘴裡，都開始發苦了，這個女人真的是讓他看的好心酸，都是他的不是，都是他的不對，讓她擔心了。

“夢夢。”

他推她，她卻像是陷入了夢魘之中一般，淚落地越來越兇，叫地也有些急促了。

怪不得，這眼睛是紅色的，裡面是各種的紅血絲，而不能恢復透明的常態，卻原來，她每天晚上就是這麼哭的，這血，就是這麼被哭出來的。

“夢夢”他無可奈何，重重地捏了一下她的肩膀。

“啊柯。”她尖叫了一聲，一下子就睜開了眼，然後猛地一下就把他給嚇住了，哭著叫。

“你快嚇死我了，你別走，別走，你不要走。”

看樣子，還未從夢中清醒。

他這心，頓時覺得糾得難受。這件事情估計已經在她的心裡生了根，哪怕是現在他已經回來了，她還是不能夠恢復常態，依舊是害怕他會離開的樣子，看著真的是好讓人心疼，如果當初知道去救籬落，會被那個女人打了幾槍，會被推下海去，他想他不會去救人的。寧可揹負一個罵名，也不想要她難受了。因為看著這個樣子，真的是好心疼，心裡好難受。

不去提醒她，她剛才是做夢了，現在是醒過來了。就當這是夢，然後在夢裡，他守著她，徹底去了她的根。

“我不走……不走……哪裡也不去。我一直都在你的身邊，”他緩慢而沉穩地安慰著她。

“真的。”她有些不相信地問，眼睛焦灼地看著她。

“當然是真的！”他挑了眉，口氣不悅，“我說話一向算話，你不相信！”

她趕緊討好地附和他。“相信，相信，我相信，你說的，我都相信！”

那討好中，都帶著那麼一點卑微了。可是，她因何而卑微，還不是因為太愛了！太害怕失去了他了。

所以才會更加讓人心疼啊。

夢夢，這個樣子的你，讓我該如何是好，讓我該怎麼辦，幸好我是活著回來了，如果我真的消失在那片海里，你該怎麼辦。你這個傻瓜，這個笨蛋。

“夢夢，我的夢夢。”

“你別離開我。”她吸著鼻子，衝他笑，撒著嬌。那眼裡，只有他，容不下其他人了。

就這麼陷在夢裡，感覺還有些沒有出來。

愛的太深，所以傷地也深啊。真是是傷人啊。

他伸手，以十萬分的溫柔，慢慢地將她的眼淚給抹掉，溫暖的笑，絕不吝嗇地在他的臉上浮現。

“我向你保證，我肯定不會離開你。無論你什麼時候睜開眼，我肯定就在你身邊，不信，你可以試試。我肯定在你身邊，一直都在著，這輩子都不會輕易放開你的手了。一定不會了。”

“我才不要閉上眼呢，閉上眼，你就不見了，真的，每次都這個樣子，我一醒來，你就不見了，我不醒來的話，你就還在，感覺還是真實的，所以我寧可我不要醒來的。”

就好像剛才，她一直沒有睡著，而是貪婪地看著他，又吻著他，確認他的絕對存在。

他就伸手，只是一掌，就捂住了她的眼。

“這樣，就看不見了是吧。”他溫柔地問詢著，下一秒，將大掌挪開。“這樣，就又看見了吧。”

她懵懂地歪了一下頭。

他就摸了摸她的臉，解釋。“看不見我，就相當於閉上了眼。又看見了我，就相當於睜開了眼。夢夢，你剛才閉眼了，又睜眼了，而我還在。所以，現在把眼給閉上，我保證，等你睜開眼，我肯定還在，你剛才是在做夢，但是我現在已經真實的回來了，你放心，我不會走了，一定不會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