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嗤!”一聲輕響,秀珠頰上如被火烙,奮力揮劍使出一招“神龍展尾”,寒光閃現,人影立分。
這一招“神龍展尾”乃桑瓊由“飛龍三式”中威力最大的一招轉授秀珠和羅天奇,神劍絕技果然不同凡俗,秀珠雖然尚未純熟,談不上火候,已將素娥逼退三四步。
秀珠藉此一緩之際,舉手掩面,卻摸了一手血。
素娥目光連閃,獰笑道:“原來你是仗持這招劍法?很好,咱們就試試看,區區劍招,能不能保全你這張如花似玉的臉蛋。”她右手五指上,肉屑尚存,鮮血淋漓,方才一抓之下,已將秀珠頰上抓裂五道深深血槽。
人皆愛美惡醜,女性猶然,秀珠展視掌上血跡,知道面貌已被毀傷,芳心震顫,幾乎要痛哭失聲,但她冰雪聰明,情知今夜凶多吉少,性命尚且不顧,何必計較什麼美醜妍姿,自己縱拼個凌遲寸碟,只要能保全春梅,也就值得了。
她極力壓抑住內心的悲痛,也不顧滿臉鮮血正順頰下流,緊咬銀牙,全心守在床前,決不因激怒輕易出手。
素娥接連進逼三次,都被同樣一招“神龍展尾”迫退,羞怒之下,兇念頓起,十指交揮,明似攻襲床上的春梅、實則專向秀珠面頰施煞手,可憐秀珠功力遠遜,又要防護春梅,不多久,已經披頭散髮,鮮血滿臉,兩片晶瑩玉頰,縱橫交錯盡是斑斑傷痕。但秀珠咬牙忍耐,始終沒有呻吟過一聲,拼著容貌毀去,死也不肯離開床前半步。
人,終是血肉之軀,她雖然奮不顧身苦苦支撐,無奈武功實較素娥相差太遠,僅憑一招尚未純熟的“神龍展尾”,非但傷不了素娥,漸漸連自保也力不從心了,而桑瓊人蹤渺茫,羅天奇一去不返!似此下去,最後仍然難兔雙雙喪命在素娥手中。
正在危急之際,屋頂突然有人沉聲問道:“二師姊,怎麼還沒有得手?可須小妹相助一臂?”
素娥應道:“這丫頭有些棘手,大師兄那邊怎樣了?”
屋頂上答道:“我正在奇怪,論理收拾一個姓羅的,大師兄早該了結,迄今未見趕來,大約也碰上意外……”
素娥攻勢一緊,叫道嗖‘事不宜遲,我纏住這丫頭,你快些進來,早早解決,再去助大師兄。””
屋頂答應一聲,人影疾閃,那灰衣蒙面女子果然穿窗而人。
秀珠力阻素娥已覺不支,忽見對方又加了一人,而且竟是在準陽萬梅山莊出現過的“銀劍令主”,心中大感慌亂,奮力攻出一劍,身形飛轉,將床上春梅連人帶褥一把抱起,挾在肋下,一頓足,直向樓頂衝去。
俗語說:性命危急,李廣射石。一個人在生死關頭,往往能發出超乎尋常的潛力。
小樓上有塵板更有屋瓦,竟被秀珠一衝而裂,“蓬”然一聲,破了個大洞,積塵紛墮,碎瓦亂飛。
秀珠撞開屋頂,頭臉盡被殘柱瓦礫割破,顧不得痛,順勢一滾,“嘩啦啦”、壓碎大片屋瓦,從樓簷直墮園中。
那灰衣蒙面女子和素娥都沒有防備她會破屋逃走,雙雙推窗追出,正值秀珠滾離簷口,灰衣蒙面女子一揚手,凌空劈出一掌。
秀珠閃避無及,掌力正中右肩,悶哼一聲,長劍脫手,人也昏了過去,但抱住春梅卻毫未放鬆,翻翻滾滾向樓下墮落……
小樓雖不太高,樓下荒園中,卻遍地尖石,凌空墮落,縱不致死,也難免重傷,何況還有兩名強敵躡蹤追到。
眼看人將觸地,突然一條白色人影迅如閃電橫掠而至,恰好接住了秀珠和春梅,輕輕放在地上,一揚頭,目光恰跟迫撲下來的素娥相遇。
白衣人滿眶怒火幾乎要噴射出來,兩道寒氣逼人的眸子,炯炯凝注在素娥臉上,沉聲問道:“豔琴,還認識我嗎?”
素娥情不由己,機伶伶打個寒噤,脫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