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川點頭。
“我沒做過這個啊,我不會的,這太危險了!”
“沒有人可以幫我了,”奚川垂眸,他眼睫很長,“除了你。”
醜陋的人皮面具已經被奚川摘掉,劣質的材料把他面部的面板悶得發紅,再加上他如今這副神情。阿禹心一軟,硬著頭皮就要答應了。
可他還是想不明白,問道:“你為什麼想清洗標記?這樣不好嗎?”
奚川輕聲地說道:“他不屬於我。”
這回答太深奧了,阿禹聽不懂,他單純地以為奚川的顧慮只是因為階級的差距,對方大概是個位高權重的貴公子。他非主流小說看多了,腦補了一出狗血大戲。
“哦。”阿禹說,他還是侷促:“可我還是不行。奚川,清洗標記是很危險的手術。你想在哪裡做?這裡嗎?這裡衛生條件不好,萬一感染了怎麼辦!還有……我、我不是專業醫生,我可以給你治療感冒,可是這個,我真的不行啊。”
“你可以的,”奚川安撫他,“你房間裡有那麼多書,你都看完了。你的大腦全是知識,黑市裡沒有比你更聰明的人了。你想做這個手術的,阿禹,你以前跟我提起來的時候,很興奮。”
一年多前,阿禹在黑市的雜貨店淘到一本書,雜談,不是正規出版社出來的。裡面有一篇關於如何清洗標記的論文,不長,但內容及操作過程的描寫全是精髓。阿禹把這本書當成了寶貝,他一直想嘗試這個,然而現實根本不允許。首先沒有人願意當小白鼠,其次過於離經叛道了。他不敢宣揚,於是拉著奚川跟他講。
奚川是個很好的聽眾,阿禹說得起勁,他就安安靜靜地聽。
“你還記得?”阿禹驚愣。
“嗯,我記得,”奚川指了指自己的胸口,“我寫在筆記本上了,這是一個非常了不起的創意。”
阿禹也是這樣認為的,他很崇拜這篇論文的作者。
雖說實踐是檢驗真理性的唯一標準,阿禹也躍躍欲試,他已經把那篇論文翻爛了。可這一切的前提都不是對奚川。
“感染的機率是其次,如果在手術過程中腺體被破壞,你會死的。奚川,你是知道的,oga的腺體很脆弱。”阿禹愁眉不展地在屋子裡踱步,他走到奚川身邊,緊緊抱住他:“你是我最好的朋友,我不能拿你試手,我心態不好。”
“沒關係,我心態好,”奚川溫和地笑了笑,“我命很大,不會死的。”
“可是……”
阿禹話音未落,院子外又有人經過了,他們故意把腳步踩得很大聲。咚一聲,誰往院子裡扔了一塊石頭,然後是小男孩壓抑地啜泣。
“找麻煩的人越來越多了。”奚川說道:“阿禹,你也說了,這裡是黑市,有些事情我們可以主動避免。”
阿禹:“……”
黑市之所以被稱為黑市,是個三不管的地方,這裡魚龍混雜,避難的人多,各處眼線、間諜在此養精蓄銳的也很多。一開始,黑市還屬於行政區的管轄範圍,後來行政區和北州區發生衝突,行政區節節敗退,不想打了,於是主動求和,他們就把黑市送了出去。北州區收下了這份禮物,算是給行政區一個下來的臺階。但收歸收,他們並沒有派軍隊或者政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