體地退出雨棚外,又轉頭對聶禁說:“聶兄,我們基地見。”
聶時康讓警衛員送申屠鋒出曼羅莊園,直到他徹底消失在視野之內,聶時康搖搖欲墜的脊骨終於支撐不住,他捂住嘴劇烈咳嗽起來,滿掌心的血。
“爸! ”聶禁很擔憂,“您該好好養身體,沒必要現在就見他。申屠鋒無足輕重!他……”
“阿禁。”聶良打斷了他。
聶時康擦拭掌心的血,他閉著眼睛喘氣,完全沒有一點力氣了,他問道:“阿良,你怎麼看?”
對申屠鋒有什麼看法。
“現在不好說,接觸的時間太短了,我看不出什麼。”聶良斂眸,他的氣質比聶禁沉穩很多,“或許是申屠鋒太會掩飾心性和心緒了。”
聶時康卻不屑一顧:“初出茅廬的小子,能掩住個屁!”
聶良默了默:“父親……”
“剛才我們聊的事情,他說的那些話……”聶時康話說了一半,突然又卡住了,他重喘一下,眼看又要咳,硬生生給壓了下去:“他……他如果狗屁不知,那才是裝模作樣的。申屠鴻的兒子,就算是個飯桶,也會在耳濡目染下被灌輸一些不知天高地厚的觀論,就像他剛才說的那樣——多囂張啊!”
“可是……”聶良不敢苟同,可又沒有說服聶時康的理由,因為他自己也不確定。
聶禁眼見氣氛僵持,又怕聶時康急火攻心,他轉移了話題,“爸,你為什麼要把他弄進新兵訓練營?”
“我還能把他弄哪裡去?”聶時康眼神陰戾,他說:“現在政府內部一個蘿蔔一個坑,多得是機密。沒有任何邊緣化的職務來放他這尊閒佛。與其讓他在外面惹是生非,我還得給他擦屁股,不如讓他在裡面自生自滅。”
自生自滅這個詞很微妙,聶禁覺得自己心領神會了。他點頭道:“是爸爸,我明白了。”
聶時康拍了拍聶禁的肩膀,他很艱難地咧開嘴,說:“我不信我聶時康的兒子比不上他申屠鴻的兒子——阿禁,你比他強大。”
聶禁回想昨天申屠鋒殺人時的場景,他抿緊了唇,眼中的不甘心一閃而過。
聶良心疼弟弟,他暗自嘆氣,於是扶起聶時康的手,說道:“起風了,您該回屋休息了。”
眼下這些雞毛蒜皮的事情不管,聶時康還是糟心,他說:“阿良,能源田的後續怎麼樣了?”
“申屠鴻派人採集能源,半個月了,只是挖出一些尋常的物質,對我們沒有威脅。”
聶時康冷笑:“我早知道了,地球能源枯竭,還會有什麼好東西。北州區那幫見識淺薄的異種,什麼都想跟我搶,好啊!那就給他們吧。一塊廢地換申屠鴻一個兒子,這買賣不虧。”
聶良蹙眉,能源田不是廢地,那裡有豐富的煤層氣,不能打敗敵人,但能溫飽自己。
可是讓聶時康焦頭爛額的事情實在太多了,他剛打發申屠鋒,再無法考慮其他事情,他的這具身體,至少在死之前,要替兒子把前路的風浪擺平。
“那些東西呢,怎麼樣了?”聶時康不願提起這個,他的臉色又灰敗一些。
“昨晚又死了兩個人,已經拉去隔離室了,二十四小時有專人監控。”聶良沉著聲說:“父親,它們只攻擊普通人類,暫時還沒有混基因者或者異種受攻擊和感染的記錄。”
“你覺得這是北州區放出來的東西嗎?”
聶良想了想,搖頭道:“不好說。”
聶時康沉思下來,胸口的起伏逐漸加重。
聶禁卻意外看出了他父親的想法。
“爸爸,你想怎麼做?”
“改天……”聶時康看小兒子時的眼神跟大兒子不同,是帶著溺愛的,“讓它們跟申屠鋒見個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