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攸寧從思緒中回過神,她微微蹙眉,停下腳步,剛要說話便又聽人笑道:「我知道父親、母親有許多做得不對的地方,只是為人子,我也不好說什麼,不過……」他停下步子,站在顧攸寧的面前,向她許諾道:「二哥向你保證,日後若是你和承瑞再有什麼事,二哥絕不會坐視不管。」
他的聲音還如從前那般溫和,語氣卻十分鄭重。
「從前二哥沒辦法。」
「可以後,二哥會盡力會護著你們兄妹。」
顧攸寧聞言,心中微動,她仰頭看著眼前的青年,月色和燈火的照映下,青年清俊的面容滿是真誠,一如從前……她清澈的鳳眸在他的注視下微微閃爍,就連那顆冷硬的心腸也好似在此刻變得柔軟了一些。
不知道過了多久,
她才在顧修文的注視下點了點頭。
顧修文笑著撫了撫她的頭,就跟從前一樣,「走吧。」
他笑著開口。
兩人一路上又說了許多以前的事,或許是因為少了隔閡,顧攸寧面上的笑比從前要多許多,等走到東院,她才停下腳步,和顧修文說道:「我到了,二哥也快回去吧。」
見他眼下青黑,又皺了眉關切道:「你才考完科考,正是該好好歇息的時候。」
顧修文笑著點頭,但還是說道:「你先進去,二哥看著你離開再走。」
顧攸寧沒了法子,只好點頭,怕人等太久,她走得很快,到廊下氣喘吁吁轉過身,揚起笑臉朝他揮手,「二哥,我進去了,你快回去吧。」此刻的她,少了往日包裹的那層冷漠,好似也回到了從前那般天真爛漫的時候。
顧修文笑著點點頭。
目送著她進了屋子,這才轉身離開。
夜裡的顧家並沒有多少人,他獨自一人回了外院,面上的表情仍是清潤溫和的,等走到顧天和從前所居之處,腳下步子才有一瞬停頓,他偏頭看了一眼那座院落,許是因為顧攸寧時不時找人過來打掃,院子並未有多少荒草。
甚至連他從前練習射箭的靶子也都還在。
看著那滿是窟窿的箭靶子,想起當年邊關傳來的口信,顧修文負在身後的手微微一動,可很快,他便收回眼簾,繼續朝自己的院子走去。
翌日。
又到了和杜掌櫃約定的日子。
顧攸寧一覺好眠,等起了床,臉上也掛著未消的笑容。
半夏看著稀奇,替她穿衣的時候,不由好笑道:「姑娘今天怎麼這麼高興?難不成是做了什麼美夢?」
「沒做什麼夢。」顧攸寧笑道,接過她手裡的腰帶,自己繫著,倒也沒瞞人,同人說道:「昨兒二哥送我過來的。」
半夏手上的動作一頓,半晌才奇怪道:「二少爺?」
「嗯。」顧攸寧倒是沒其他的反應,接過帕子擦了把臉又漱了口便笑道:「二哥說以後他會護著我和小滿。」
「姑娘……」
半夏如今對西院是一點好感都沒有,聞言更是擰了眉,提醒道:「二少爺到底是西院的人。」
知道她在想什麼,顧攸寧笑道:「我知道,二哥同我只是堂親,跟顧婉和顧昭才是親兄妹,就算以後真的發生了什麼事,他最先維護的肯定也還是顧婉她們。」
半夏不解:「那您怎麼還這麼高興?」
顧攸寧停下手上的動作,面向那大開的一排軒窗,外頭綠意蔥蔥,亦有桃花相映,紅的綠的點綴成了一副春日好景,她的面上揚著朝氣明媚的笑容,緩緩說道:「我就是覺得,有些事、有些人或許沒我想得那麼糟糕……而且二哥說護著我的時候,我真的,挺開心的。」
太久沒人和她說這樣的話了。
這些年,她做慣了別人的支柱,也早就忘了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