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喜不喜歡,無所謂。
……
出了顧婉這件事。
這一餐飯,大家吃得都有些不大高興,就連一向話多的姬無雙也少有的沉默著,以前她有多喜歡顧婉,現在就有多厭惡……她最不高興的就是被人騙。
想到自己剛才還幫人說話,就更加生氣了。
憤憤吃了好幾口飯。
還是馮聽荷怕她噎著,輕輕拍了下她的胳膊,囑咐道:「慢些吃,也不怕噎著。」
姬雲狂從小就跟她不對付,這會看她臉色不好,就張狂地笑起來,「之前還每天顧姐姐長顧姐姐短的,現在看清人真面目了?就你這腦子,以後還是少處朋友,省得被人騙還給人數錢。」
「姬雲狂!」
姬無雙氣得放下手中的筷子,又要跟從前似的和人吵一架,餘光瞥見臉色不大好的祖母和大伯母才狠狠瞪了一眼姬雲狂,沒有當場同他吵起來,又吃了幾口飯,看著好整以暇吃著飯,一點都沒有受影響的姬朝宗,又忍不住問道:「六哥,你怎麼知道那幅畫不是她修的?」
這話倒是讓眾人都抬了頭。
就連姬雲狂也好奇起來,「對啊對啊,六哥,你是怎麼看出不對勁的?」
姬朝宗吃飯的動作一頓,聞言也只是笑道:「她的手太乾淨了,一個會修畫的人,還能修得這麼完好如初,絕不可能第一次動手,何況修一幅畫起碼一個月,便是第一次動手也不可能一點痕跡都沒留。」
這雖然只是他隨手捏出來的藉口,卻也是真的。
一個常年畫畫、修畫的人,手指必定會被磨損,出自礦石的顏料本就容易傷害肌膚,更何況她還需要用手指時不時去感受紙張上的顏料,再說修畫耗得時長,可不是一天、兩天,短則一月,長則幾月都是有的,這樣的一雙手怎麼可能一點痕跡都不留?
他親眼見過那個丫頭畫到胳膊都酸了,最後卻還是咬著牙提著自己顫抖的胳膊繼續咬牙堅持。
也見過她困得頭跟小雞啄米似的,卻還是怕耽誤時間,拿手拍自己的臉頰讓自己清醒,有時候怕自己犯困還特地開著窗,故意讓冷風透進來,或是喝冷茶,凍得身體都直打哆嗦。
可即便是這樣,她也從來不曾退縮過。
如若不是這幾個月,他每日看著那幾幅畫,瞭解了她作畫和修畫的習慣,只怕今日還真的就讓顧婉冒名頂替了。
一想到那丫頭辛辛苦苦修的畫差點被其他人冒名頂替,姬朝宗心裡的那點不爽也終於生了出來,薄唇繃成一條直線,就連眼中的銳利和鋒芒也有些藏不住了。
飯桌上的人並沒有注意到他此刻的異樣。
聞言也只是沉默不語,倒是姬雲狂又誇起姬朝宗,「六哥真厲害!」
姬朝宗聽到這話才斂了眼中的情緒,偏頭笑看了一眼姬雲狂,別的話,倒是也沒再說。
等吃完晚膳。
姬朝宗送蕭雅回房,蕭雅內心不免有些自責,興致不高,聲音也有些低,「這次是母親輕率了,原本想著她是個好的,縱使有些不足之處也無傷大雅,沒想到……」
「這和您有什麼關係?」
姬朝宗扶著她的胳膊,溫聲安慰道:「人家費盡心思想騙,您就是考慮得再多,也總有沒想到的時候。」
蕭雅一聽這話,臉色反而更加難看了。
她從小到大便是天之嬌女,旁人別說騙她了,就是反駁她都是很少的,哪想到如今竟栽了這麼大一個大坑,不說自己兒子的親事,就說那幅畫……這幅她原本最為鍾愛的畫,曾見證她跟姬衡走過來的二十多年。
如今出了這樣的事,讓她就像是活生生吞了一隻蒼蠅似的,以後只怕看到這幅畫就會想到今天的這個情況。
心裡不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