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不能先聽她說完?
她什麼時候說他多管閒事了?
這個男人在外頭行事這麼果斷狠戾,讓朝中官員聞風喪膽,怎麼私下竟是這樣的性子?終於等到男人住嘴,顧攸寧鬆了口氣,她仍裹著姬朝宗的那件披風,怕自己說一句就又要被人打斷,索性直言道:「我從沒想過您多管閒事。」
見男人緊繃的身體有一瞬放鬆,臉上的表情也有些和緩下來。
顧攸寧再接再厲繼續說道:「真的,那日在家中,我也是想感謝您,只是還沒來得及說,您……」沒把這話往下說,她繼續先前的話,同人真心實意地致起謝,「不管是那些書,還是今日的事,我都很感謝大人。」
「如果沒有大人的幫忙,我……肯定不能全身而退。」
少女的聲音猶如潺潺流水,又像春日和風,能撫平人所有的不高興,姬朝宗剛才還氣地眼睛冒火,現在卻突然平靜下來,膝蓋上緊攥的手鬆開,他收回目光朝顧攸寧看去,似是還有些不相信,狐疑道:「真的?」
等人鄭重應了聲。
剛剛還心煩不已的姬朝宗突然就有些高興起來了,嘴角都忍不住輕輕翹了起來,怕顧攸寧瞧見,損了他的臉面,忙又把唇壓下,還是那副不可一世的樣子,「你本來想怎麼做?你別跟我說你不知道那個死老頭是個什麼德性,你還真以為跳一支舞就能解決了?」
「我……」
顧攸寧剛要回答,右手手指觸到袖子裡的匕首,也是這個時候才發現,她竟然是一路帶著匕首過來的。
「怎麼了?」姬朝宗問她,見她低著眉,便順著她的目光看過去,他眼睛多尖,一下子就瞧見了她袖子裡藏著東西,沉眉道:「你拿了什麼?」
不等她說。
他就下了榻走到人跟前,抓住她的右手一看。
待瞧見她袖子裡的匕首時,姬朝宗神色微變,他沉著眉,抬眸看顧攸寧,聲音放低,「你想刺殺瑞王?」說完不等顧攸寧解釋,自己卻擰著眉先否認了,「不,不對。」
顧攸寧不可能不知道刺殺瑞王是什麼後果。
無論瑞王有沒有死,顧攸寧都難逃一死,她自己可以枉顧她的性命,甚至可以不去管顧家那些人,可顧承瑞……她卻不可能不管。
所以這把匕首的用途……
姬朝宗猜想到一個可能,臉色比剛才還要來得難看,他緊攥著顧攸寧的胳膊,目光沉沉地看著她,冷聲質問道:「這把匕首,你是用來對付自己的?」
「疼。」
他的力道太大,顧攸寧便是再能忍,此時也禁不住喊疼。
可男人神色陰沉,望著她的眼睛彷彿在冒火,卻死死不肯鬆開她的手,顧攸寧只好忍著疼意,抿著紅唇低聲答道:「我知道瑞王為人風流,肯定不可能輕易放過我,所以……」
她也不知怎得。
明明先前做決定的時候一點猶豫都沒有。
可此時被姬朝宗這樣盯著,卻有些不大敢往下說,低著頭不敢去看他,好似這樣就能躲過他凌厲的視線,吐出的聲音輕得幾乎聽不見,甚至喉嚨都變得乾澀起來,「我就想他要是敢碰我,我就直接在臉上劃幾道。」
「他不過是喜歡我這張臉,如果我的臉毀了,想必……」顧攸寧能察覺到頭頂凌厲的視線,越往下說,聲音就越輕,「想必他也不會再對我有其他想法了。」
「你!」
姬朝宗一直屏著呼吸等她回答,此時聽她說完,聲音就像是裹著濃濃烈火似的,就連眼睛也氣地直接冒了火,「顧攸寧,你好,你真是好樣的!」
他還以為她能想出個什麼法子,沒想到想到的儘是這樣一招!
還真是好!
等她臉上劃了幾個口子,別說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