驚瀾出了正院轉身便去馬廄牽了疾風出來,一人一馬在暗夜中奔向福嘉公主府。公主府的看門小廝正打算落鎖封院,忽聽一陣馬蹄聲傳來,待走近了一看,這不是瑞郡王麼,忙跪下高呼“見過瑞郡王千歲。”
元驚瀾俯身下馬,順手將馬韁遞給最近的小廝,問道:“你們家爺呢?”
“爺這會應當是在書房,郡王要小的去通傳一聲嗎?”那小廝惴惴地問。
“不必了,我自行進去,你們做你們的。”元驚瀾說完大踏步往章煜辰的書房走去。
章煜辰正把玩著前些天新得的一個小玩意兒,就聽書房的大門被人一腳踹開,他見怪不怪地說:“誰又把你惹著了,這大半夜的又來找我消火。”連頭都沒抬一下。
元驚瀾兀自找了個椅子坐下,狠狠灌了一口茶,氣餒道:“我實是想不通,皇祖母和孃親怎地那麼喜歡往我床上塞丫頭。”
章煜辰低低地笑開,好看的一張臉上滿是幸災樂禍:“誰家公子到了你這般年紀還沒個通房啊,偏生你每回都將人打了出去,皇外祖母和王妃舅母可不就著急了嘛。”
元驚瀾一臉嫌惡地說:“那些個髒的臭的,誰愛要誰拿去,反正別弄來噁心我就成。”
“那事你竟還放不下麼?若一直沒能放下,你以後如何娶妻生子?王妃舅母豈不是要哭死?”章煜辰霍地抬起頭,語氣也慎重起來。
說起五年前發生的那件事,章煜辰覺得自己也有責任。那天,他和阿瀾進宮探望皇外祖母,因貪玩兩人去了冷宮的一個偏院抓蛐蛐,不知怎地兩人突然就走散了。三天後他才重見著阿瀾,那時他便已經是現在這幅模樣了。
後來問了阿瀾許多回,他才告訴自己緣由。原來那日兩人走散了之後,元驚瀾追著一隻蛐蛐進到了一間小黑屋,那屋子原本一直是宮妃們秘密用來處置一些不聽話的宮女和太監的私刑房。元驚瀾剛進屋不久就聽到外面有人聲傳來,以為是太后派來找他的那些無趣太監,便躲在了床底下。
須臾他就見三四個侍衛模樣的男人押著一個十五六歲的做宮女打扮的女子進來,一邊罵罵咧咧,一邊扯開那宮女的衣裳。其中一個男人說:“你這 ,既然那般想讓人 ,臨死前我們兄弟幾個便成全你。”隨後那幾人 笑著將那女子上上下下地 了一番。完事後,還是剛才那個說話的男人,拿起了地上的一根鐵棍兇狠地 入那女子的 ,女子淒厲地慘叫一聲,雙目圓睜,面容扭曲,當場便死了。
女子慘烈的叫聲和恐怖的死狀將才十歲的元驚瀾嚇得魂飛魄散。那群人走後,他拖著已然嚇僵的身 爬出了那屋子,隨即倒頭昏死過去。後來宮中派出的人發現了昏死過去的元驚瀾,出動了整個太醫院的名醫,又是扎針又是灌藥,整整折騰了兩天兩夜才將他的小命給搶救回來。
只是從那以後元驚瀾看到年輕女子便覺得噁心髒臭,厭惡難當,在其他男子眼中的 ,嬌娥佳人,在他眼中猶如洪水猛獸,避之不及。
回想起不堪往事,兩人齊齊嘆了口氣。元驚瀾摩挲著手裡的荷紋茶杯,平靜地道:“我這個樣子怎麼娶妻,那不是害了人家姑娘麼。反正我不用承襲王位,瑞王府這一脈繁衍子嗣的事情交給大哥和二哥就行了,我一個人樂得輕鬆自在。”
“哎,話雖如此,事情又哪能這般容易呢。你若不娶妻,整個京城的人待如何看待你,如何看待瑞王府,又如何看待皇家呢?”章煜辰一連串的發問猶如重石擊打在元驚瀾的心頭,讓他的 口沉得喘氣困難。
“若無他法,那便照孃親她們的意思娶一個回來擺在王府裡好生養著。只是別指望我會看她一眼,與她做恩愛夫妻就行了。”元驚瀾想了半天,只想出了這個法子。
“這倒是個不錯的點子,只是要嫁給你的姑娘就慘嘍,也許要做一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