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拘在屋子裡面繡嫁衣,這個事情,讓她怎麼去跟容姐兒說?
琴媽嘆了口氣,勸道:“表小姐是明理的人,老夫人好好跟她說,總不會埋怨老夫人的。”
沈老夫人跟著嘆氣:“我倒不是怕她怨我,那孩子處處為別人著想,我又年紀大了,她怎麼忍心埋怨我?我是擔心她因此難過。”
琴媽撇撇嘴:“何必非要官宦人家的子弟,咱們表小姐德容言功哪樣不必別人強?尋個家有恆產,又知道心疼人的姑爺,豈不是容易得很?”
沈老夫人撇撇嘴:“咱們家最不缺的就是產業了,這亂世,光有產業是立不住腳的,曹家是幾代老臣,不管是誰得了勢,輕易不敢動曹家的,我這才放心答應讓曹二公子回去叫人來提親,誰曾想會是這個發展,到底還是我們沈家拖累了她。”
這麼一說,又想起同樣被沈家拖累了的沈雅慧,忍不住就老淚縱橫。
心裡不爽快。哭出來總比哭不出來要好,琴媽只好陪著沈老夫人,等她抹了好一會兒眼淚了。這才開口勸道:“表小姐是個有福氣的人,又有老夫人放在心尖子上疼,若是真的沒有辦法,咱們不是還有二少爺麼!”
沈老夫人搖了搖頭:“鶴哥兒跟他媳婦感情好,柳氏又防什麼樣防著我,若是讓容姐兒做平妻或者貴妾我是捨不得的,若是逼著鶴哥兒休妻再娶。難免會傷了晚輩們的心。”
琴媽只好道:“老夫人也不必著急,給蘇州城那邊去封信……表小姐不是跟西京城的什麼郡主、縣主交好麼,總不至於連個如意郎君都覓不到!”
沈老夫人越琢磨。心裡越難受,便擺擺手示意琴媽不要再繼續這話題,到底是把徐其容找了來,小心翼翼的把事情說了。徐其容神色間看不出來難過。反而反過頭來安慰沈老夫人。惹得沈老夫人又是一陣心疼。
徐其容沒想到外祖母會讓人去打聽曹家的訊息,不過先有了德公的話,徐其容對於曹家的行為,倒不吃驚,只是對於自己未來的前程,到底是有了些擔心。難不成,就真的跟華裕德在一起?
徐其容不是一般的循規蹈矩的小娘子,上輩子都敢為自己和爹爹做打算。使用不入流的手段賴上東陽侯世子云嵐,這輩子眼看著年紀到了。也不是沒有琢磨過自己的終生大事的。
無奈認識的人比較少,別的小娘子還有哥哥弟弟幫襯,自己除了一個二表哥,別的表哥堂哥都不討厭她就算是好的了,又哪裡會為她的親事掛心。自個兒一個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小娘子,也沒什麼機會認識外男。
琢磨來琢磨去,最後無非只有華惟靖、曹懷瑜兩個選擇而已,如今又多了華裕德。她這一生不求貴不可言,只求平安喜樂,所以華惟靖和華裕德都是她不敢考慮的人,只剩下個曹懷瑜,似乎一起搭夥過日子還算不錯。因此,華裕德撮合讓曹懷瑜來沈家的事情,徐其容雖然生氣,卻也沒有特別明顯的反抗。
如今該怎麼辦,徐其容犯了難,難不成真的認命嫁給華裕德?
如今天下大亂還好說,有國仇在,誰也顧不上家仇。可等天下安定了,華裕德與華家的仇還要從頭算起,她若是嫁給了華裕德,又怎麼躲得過?
更何況,上輩子華裕德是“死了”,跟華惟靖鬥得你死我活的是陳德,這輩子華裕德沒有成為陳德,行事皆以華裕德的名頭,到底還算是華家的人。是不是等天下大定了,還得回到華家去?
徐其容嘆了口氣,覺得有些煩躁。
誰知第二日,曹懷瑜竟然親自帶著媒婆上門來了,沈家人一邊覺得奇怪,一邊趕緊招呼人。
沈老夫人身子不爽利,倒也沒有親自招待曹懷瑜和媒婆,沈鶴是個愛湊熱鬧的,便一時往花廳跑,一時往內院跑,替兩邊傳著話。
一開始沈老夫人還高興得很,以為曹家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