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老師, 你是不是遇到過很多對你不懷好意的人?”
封凌輕聲說。
聲音非常低,像是自言自語地呢喃,生怕吵醒懷裡的人。
他又想到徐郡賢那次, 論壇裡那個猜測的帖子,說沈淮不是第一次經歷這種事。
雖然很不想相信, 但他不得不承認,懷裡這個被老天爺追著喂演員飯的人,真的太容易被人惦記, 太容易激出人的劣性根了。
如果不是遇到過很多惡意,怎麼會拍一場戲就會做那樣的噩夢。
還有夢的轉場,高空中的落地窗什麼的,一聽就能感受到裡面濃濃的不安。
他以為沈淮睡著後沒有反應,卻聽到一聲“嗯”。
很輕,像是從鼻子裡哼出來的,細小的呼吸噴在他的心口上。
因為太輕了, 封凌不知道是不是聽錯了。
也不確定沈淮是無意識的輕哼, 還是在回覆他。
封凌在夜色的遮掩下,手放在沈淮的後腦勺上, 護住他的腦袋。
“以後不會有了。”封凌張了張嘴,反覆好幾次, 臉上鄭重又糾結, 過了好一會兒,才把聲音稍微放大地說:“沈老師,以後我保護你好嗎?”
深夜靜寂無聲。
即便沈淮看不到, 封凌耳朵還是有些熱,他舔了下唇,緊張地為自己爭取一點可能, 說:“其實我不是看起來那麼不靠譜,過去這些年也並不是無所事事。”
和剛才一樣安靜。
封凌很久都沒聽到回答,只能感覺他的袖子還被沈淮攥在手裡。
他嘆了口氣,說不上心上那股感覺是不是失望。
接著,他又覺得,他的失望是因他操之過急了。
現在已經非常好了。
沈淮做噩夢下意識是給他打電話,說明他在沈淮心裡是不同的,至少不是普通朋友,是他信任的能第一想到的人。
沈淮願意跟他在同一張床上睡覺,或許更是獨一份兒的。
只是,不知道是不是夜深人靜時人的情緒會被放大,他覺得還不夠。
他太貪婪了,越接觸想要的越多。
昨晚那場戲前,喝了很多酒後,他有點不想拍了,因為不想別人看到沈淮哭。
他還是入戲了,和程懷霄一樣,想把他關在別人看不到的地方。
可這樣,他又和給沈淮惡意的人有什麼區別。
封凌煩躁苦悶地閉了閉眼。
此刻煎熬的不只是他的身體。
第二天沈淮醒來的時候,身邊已經沒人了。
他揉了下眼,一夜安眠的幸福感浸潤在每一處細微的血脈中,他懶懶地翻了個身,臉蹭到封凌的枕頭上。
昨晚拍戲到很晚,最新拍攝計劃中,今天早上沒有戲,他可以賴一會兒床。
沈淮躺了一會兒,忽然轉頭看向飄窗。
他的那個布偶還半躺在那裡。
沈淮眨了下眼,不知道在想什麼,過了一會兒,艱難地起床把那個布偶拉上床,抱著它繼續睡。
封凌回來時,看到的就是這一幕。
他的床上,沈淮正抱著他的卡通版人偶迷糊糊地賴床。
窗簾還拉著,外面大盛的日光,只能留下淺淡的光,明明滅滅地落在他的臉上。
沒有精緻的裝扮,沒有疏離的氣質,卻依然有種朦朧而虛幻的美感,在夢裡也不過如此。
尤其是當他抱著自己的布偶時。
封凌覺得自己腦袋出了問題,這一刻他竟然有種闔家歡樂的美滿感。
還有另一種無法說出口的感覺。
“?”
封凌把自己腦子裡亂七八糟的想法扔出去,穩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