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內殿再沒其他人了,那阿常才小心的爬入帳中,一邊緩緩的替崔良娣按壓著頭上的穴道,一邊輕聲說道:
“良娣,東宮的護衛動作很快,大明宮那邊也已經派人過來將東宮與外面連線的各處通道都給封了,那小陳子恐怕逃不掉了,就是不知道他會不會把那阿惠也給供出來。”
阿常說這些話時聲音不由有些微微發顫,顯然也是在害怕的,她雖是崔府安排在崔琪身邊的人,可畢竟是個丫鬟,崔琪本來心裡還有些發慌,此時見她這樣,反倒一下鎮靜了下來,淡然說道:
“放心吧,真把那小宮女供出來才最好呢,那華良媛張揚如斯,她手下的人跑出來弄鬼,也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那小丫頭一心以為那天給她東西和銀子的人是我身邊的人,其實只不過是遠遠看到她和我說了兩句話而已,只要她現在怎麼都找不出那宮人來,豈不就成了故意來冤枉我嗎,我如今懷了身孕,那華良媛的人卻跑來誣陷我,她還能有什麼好果子吃?”
那阿常聽了崔良娣的解說,似乎也一下子放心了不少,她輕輕捏颳著崔良娣的後頸,遲疑了片刻後又問道:
“良娣,上次奴婢聽說的那件事情,您看是否要再讓那府裡想想辦法,此事畢竟涉及到龍嗣,若有那皇后娘娘做主,那太子妃應該不會那麼輕易得逞了。。。。。。”
阿常的話只說了一半,便被崔良娣一揮手給打斷了,她冷冷說道:
“阿常,我的話你都當成耳邊風了嗎,不是早和你說過此事不準再提了嗎,等真到了時候,我自有辦法應對的,阿常,我知道你和府裡有渠道可以通訊息,不過你記住了,只要我還活著一天,你勢必只能是我的奴才,我別的不能,不過想要處置你還是極為簡單的。”
阿常見崔良娣發火,連忙低聲告饒賠罪,之後便閉緊了嘴巴不敢再多說一句了,只埋頭小心翼翼的繼續替崔良娣按壓著頭頸的穴位,而那崔良娣雖然看著鎮靜如常,但這一夜也實在已經是身心俱疲了,沒一會兒,便真的睡了過去。
等那阿常小心爬下床掖好了帳子,立在床邊默默守著的時候,臉上卻已經絲毫不見了剛才的驚惶之色,她在腦中仔細將此事的前後經過都再細細思量了一遍,確定並沒留下什麼漏洞。
前幾日崔良娣被診出懷了身孕後,自己便編造了那太子殿下要將崔良娣的孩子抱到太子妃身邊去撫養的話,而後假裝無意偷聽到的樣子稟告給了崔良娣,崔良娣也並沒馬上全信了她,而是於第二日晚上主動向那太子殿下提出,願意將太子這第一個孩子送到太子妃娘娘身邊撫養,而正如永嘉坊夫人事先告訴自己的一樣,那太子殿下果然並沒反對,而是在誇讚了幾句崔良娣賢良淑德後,便預設了下來,這一下,那崔良娣才是真正信了此事。
阿常知道,崔良娣原本對今晚所行之事還有些猶豫的,也是在那日之後,才下定的決心。
想到這裡,阿常不由緩緩地出了一口長氣,此事果然進行的十分順利,她也算看清楚了,不管是太子殿下還是良娣,終究還是弄不過崔家老爺夫人的,上次她帶東西出去的時候,家人便傳信說弟弟妹妹均已經脫了奴籍,家裡還買了地和鋪子,等自己將來能出宮的時候,便總算可以過上幾天舒心安樂的日子了。
而此時,在麗正殿那邊,李濟民正在一處側殿裡聽那侍衛頭領的稟告,而太子妃車芷蘭也在屏風後面坐著旁聽。
“啟稟殿下,這濃煙是在內殿西側的夾道里冒出來的,因為正好鄰著角門,又在通風道上,所以內殿諸人才會覺得煙特別大,好像是內殿走了水似的,肇事的是麗正殿的四等內監叫小陳子的,他先是說想替自己死去的姐姐燒些紙錢不小心闖了大禍,後來熬不過打,才交代說是宜秋宮華良媛身邊的一個小宮人給了他銀子,託他在這裡燒幾張符紙,誰知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