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蠻一聽玉華這話,一下子便被轉移了注意力,緊張的死死的攥住了玉華的手腕,想問又不敢問,玉華也不便和她多說什麼,只安撫了她幾句便歇下了,到了夜裡,果然還是輾轉難眠。
李紀走時特意將事情說的頗有把握,彷彿只要他回去了便能很快解決問題一般,可玉華卻是很瞭解自己那位義父的,若是沒有十足的把握,崔澤厚怎會輕易發動呢,玉華此刻每離長安城更近一步,心中的驚惶便更增加一分,她一次次回憶著自己與李紀分別前兩日朝夕相處的情景,彷彿這樣才能把他的音容牢牢記住一般,想著他走前那一夜小心的捧著自己,細細吻遍身上每一處時的情形,玉華都不由暗悔自己糊塗,為什麼不早些和他坦誠心跡,為何連自己真正想要什麼也不清楚。。。。。。
這樣胡思亂想著,等玉華半深不淺睡著的時候,已是下半夜了,他們駐紮的這一片平地,除了正中間哨兵立著的地方豎著兩盞忽明忽暗的紅燈,四下都是一片寂靜。
這時,離著這片空地幾丈外的荒漠裡,幾叢稀稀拉拉的荊棘後面,滿地的黃沙突然間上下起伏著蠕動起來,在慘白的月光下看著甚為可怖,這詭異的起伏迅速離了玉華他們的駐地,往遠處的大漠滾動而去,到了很遠的地方才看到一個黑影驟然躍出黃沙,帶著一身的沙塵在地上翻滾了兩下才疾跑遠去不見了。
第二日,等玉華她們的車隊再出發的時候,遠離著官道的大漠裡,一隊回鶻人的車馬也正準備收拾帳篷啟程,中間最大的帳篷裡,兩個上了年紀的回鶻男人相對而坐,臉色十分肅穆,半響,那坐在下首的人才開口勸說道:
“阿克木汗王,單憑一個相貌相似,也並不能認定什麼吧,畢竟當年巴依見到那個姓崔的時候,也是二十多年之前的事情了,您又何苦一意孤行呢,上回巴圖爾王子剛剛闖出了那樣一個大禍來,差點害的咱們部族被那大唐的駐軍給徹底圍剿了,咱們如今人少馬弱,可再經不起什麼折騰了,汗王您還請三思啊!”
坐在上面被稱為汗王的人,看著已經五十多歲的年紀了,面色暗黑滄桑,臉上每一處溝壑無不顯示著歲月的痕跡,但他坐在那裡默然不語,仍是濃眉凹目、虎背熊腰,天然帶著一股迫人的威儀,他緩緩抬眼看了對面的老者一眼,微微的嘆了一口氣說道:
“土庫曼,這總是我心頭的一根刺啊,你不讓我把它徹底拔了,它便在那裡一直化膿流血,日夜作疼,你可知道那是什麼樣的滋味嗎?唉。。。。。。你放心吧,我不會不把族人的安危放在心上的,我只是想去試一試而已,如果真是她,哪怕只見一面也好。。。。。。”
土庫曼見汗王已經把話說到這個地步了,便也不再吭氣,行了個禮便起身出去開始收拾行裝。
這一日到了午後,突然便颳起了漫天的沙塵,護送玉華她們回去的人馬中,有北疆的守軍,對於這大漠多變可怕的天氣很有經驗,一見這樣的情形便馬上稟告說不能再冒險行路了,這沙塵暴一起來有時候能讓白日直接變成昏暗的夜晚,有些馬匹還會受驚,還好官道附近有一座小酒肆,眾人便連忙進去歇下了。
到了傍晚的時候,這沙塵暴才總算退卻了一些,因為酒肆地方狹窄,盧彥義為了掩人耳目,此次只能和玉華一起住在了二層最好的包間內,不過這包間本有內外之隔,他便在外間打了一個地鋪休息。
受著條件所限,今日晚膳眾人便只在房中各自吃了點攜帶的乾糧肉脯等物,盧彥義這次出來也帶了自家的幾個親信,白日裡有個下人在路上找機會給他塞了不少自己摘的沙棗,他這會子躺在外間的地鋪上,正看著那一大捧紅豔豔的沙棗發呆。
白日裡剛剛在酒肆住下的時候,盧彥義便聽到郡公夫人那個貼身婢女在向費衝抱怨,說夫人最近身子很差,吃不下睡不著的,本想著今日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