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玉華第一次從程娘子的嘴裡聽到長樂公主的名字,她眼睛不由都瞪圓了,卻不敢貿然接話,玉華只模糊聽說過程娘子與長樂公主的關係親近,也知道這是極為忌諱的事情,其他的便不是太清楚了。
程娘子果然也沒再往下說,而是話題一轉說道:“所以你這幾日裡不管如何勞累,不管是否有胃口,都要多用些肉魚等葷腥食物,這觀音跳蓮並不是一般的舞藝,若沒有一定的氣力,是無法作好的。”
玉華點頭應下了,便又重新躍上了蓮座,可是這次因為心裡事先發怯,甚至比剛才第一次還要差勁,沒邁幾步,便整個人歪歪斜斜的就掉了下來,玉華抬眼偷瞄了一下程娘子,見她並沒要揮藤條的意思,連忙趕緊又邁步上去練習起來。
程娘子見她還算自覺,也不再理睬她,自己也飛身上了另一個蓮座,腳下輕點飛踏,手上長袖揮舞,還不時下腰打上兩個低旋,只管自己專心練習起來,說來也實在奇妙,這些本都是很平常的一些舞樂動作,可因為是於這白玉蓮座上做出來,再加上舞者腳步又要格外輕盈靈動,便顯得整個舞姿頓時不凡起來。
玉華見狀再不敢有任何懈怠了,一次次飛身上去又掉落下來,顧不的腳底被蓮瓣硌的生疼,仍是練了整整一天,直到快用晚膳的時候,程娘子似乎也沒注意到她身心皆疲的樣子,只吩咐她用了晚膳休息一會兒後,再回來學習一個時辰。
回到自己房裡,阿蠻剛剛替玉華去了鞋襪,便忍不住啊一聲叫了出來,玉華腳上裹著的棉紗上又透出了大片的血跡來。
因這麼多天連著練舞,五孃的腳早已經破了,前些天剛上大理石條的時候傷的最厲害,腳掌橫著裂開了一條口子,娟娘開了藥方療傷後,她每日裡仍是要裹著幾層棉紗去練習的,那鑽心的疼便可想而知了,後來等她在石條上終於能走穩了,這傷口才慢慢癒合了些,沒想到今日一上了蓮座,便又把傷口給重新扯開了。
顧氏特意派過來照顧玉華的兩位嬤嬤見狀,也俱是唬了一跳,連忙去請了那娟娘過來,剛才腳被緊緊裹著的時候,玉華還沒什麼知覺,如今脫了鞋襪解了棉紗,兩隻腳卻猶如針刺刀割一樣的劇痛了起來,饒是玉華是個能吃苦的,在娟娘幫她敷藥時,眼中還是忍不住汩汩直冒淚花,阿蠻在一旁看著也是紅了眼圈。
等聽說程娘子叫五娘晚膳後還要去東廳的時候,阿蠻便一下有些急了,衝口而出說道:“這可如何使得呢?五娘你現在這個樣子哪裡還能再走動呢,付嬤嬤,您二位是夫人派來的,面子大些,能否請您去和程娘子稟告一聲,就說五孃的腳上傷口又破了,今晚絕不能再練習了什麼。”
那付嬤嬤二人卻是神色閃避著並不肯答應,夫人是派她們過來照看五娘不假,但也同樣交代過,於練舞的事上,一切都必須遵從程娘子的安排,任何人都不得違命。
玉華對她二人的心思自然也是心知肚明,雖然此刻她渾身上下像散了架子一般,確實希望能就這麼躺倒在床上再也不用再動彈一下了,但仍是拉了拉阿蠻的袖子,輕笑了一聲說道:“阿蠻別瞎說了,晚上又不用練舞,只是和程娘子學學樂譜而已,若是怕傷口會破,等會兒叫付嬤嬤揹我過去便是了。”
付嬤嬤一聽五娘這樣說,急忙連聲點頭答應道:“好的,好的,付嬤嬤來背玉華下去,阿蠻姑娘別擔心,付嬤嬤力氣大的很,一定不讓五孃的腳磕到碰到一丁點的。”
等玉華用過晚膳,被付嬤嬤小心翼翼的背到東廳時,程娘子已經在案几後等在了那裡,她也沒多問一句五娘為何要付嬤嬤揹著過來,只等玉華在案几前坐定後,才推過一張樂譜來,那樂譜下面,照例是放著一張小紙箋,玉華接過紙箋,便於心中默誦起來:
“太子殿□邊大內監劉準,性情古怪執拗很難接近,但卻對太子忠心不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