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內室裡並沒有其他人在,之前就算他二人要在人前假裝恩愛的時候,李紀也很少關照過她的吃食,因為他自己本來就吃的很粗糙,壓根不在意這些,眼下這一番話倒把玉華問的不知道該如何應答了。
李紀被玉華目不轉睛的看著也有些尬尷起來,便揚聲叫了阿生進來伺候玉華洗漱梳妝,又陪著玉華一起用了早膳。
“郡公爺,您說驚馬的事情,您那兒已經全查清了嗎?”,待用過了早膳,房內只剩他們二人的時候,玉華便想起了昨晚李紀的話來。
聽玉華這樣一問,李紀面色慢慢重起來,他思忖了良久,才緩緩開口說道:“五娘,此次的事情,是那茯苓搗的鬼,不知她何時與那李剛搭上了線。。。。。。”
李紀先將茯苓和小六子的招供大致和玉華說了一下,但說到最後的時候,語氣卻突然變得有些不一樣起來,他一字一句慢慢說道:
“說起那茯苓的動機,按著她的說法,是覺得我對你並不只是假扮恩愛而已,恐怕是早已傾心於你而不自知,若長此以往下去,真到了那個時候,十有九八是不肯放你離府的。。。。。。”
玉華本略垂了頭看著手中的茶盞,正全神貫注的聽著李紀說話,此時不由猛地抬頭看向了李紀,只見他面色看著平靜,一雙鳳眼卻直直的盯在自己臉上,看似只是在轉述那茯苓的招供,但那語氣與眼神卻極為鄭重,彷彿在訴說一件極為重要的事情一般。
玉華心裡先是一墜,而後便咚咚的狂跳起來,她側過身不敢再看李紀,一雙玉手卻不由緊緊的攥住了掌心的錦帕。
等李紀終於將茯苓與小六子的事情說完,內室裡頓時就陷入一片靜默,只有南窗邊安放著的寶蓮香爐裡嫋嫋冒著輕煙,李紀只垂首看著玉華不語,而玉華將手中錦帕攪了又攪後,終於仰起臉看著李紀,輕聲說道:
“五娘記得郡公爺曾經再三吩咐過,讓五娘有事千萬不可再隱瞞於您,五娘今日有些話便大著膽子冒昧直言了,還望郡公爺寬恕。”
說到這裡,玉華也不給李紀插話的機會,像是生怕他打斷自己一樣,垂下臉急匆匆的便往下說去:
“五娘不知郡公爺要如何處置茯苓與小六子,若論起來,他二人所犯的都是叛主妄行的大罪,但五娘卻以為,他二人之所以走到這步,雖與其本身心性有關,也是被郡公爺您一再放縱所致,人活於世,最怕便是弄不清自己的位置與斤兩,生出了不該有的妄念,最後害人害己。茯苓乃是郡公爺的奴婢,郡公爺要納她為通房也好,立她為妾室也罷,那都是天經地義之事,但郡公爺任由一個奴婢替您掌管內院三四年,給了她不該有的尊榮與權柄,放任她生出貪妄之念,那便是在害她,在五娘看來,沒有什麼人是天生願意為奴為婢的,若有機會,怎能不去爭個出頭之日呢,那茯苓能謀劃到如此地步,想來定是個頗有頭腦之人,若不是郡公爺讓她迷失了心神,她又怎麼會做出如看似精明,實則蠢笨不堪的事情呢,到如今恐怕要連性命也保不住了,又是何苦呢?”
玉華一口氣說了這許多後,先是略微的頓了頓,而後一咬下唇又繼續說道:
“五孃的孃親幼時待五娘極為嚴苛,常常告誡五娘要小心防備對自己獻殷勤之人,五娘那時還不太懂,聽了只覺得心裡煩惱不快,還頗有些怨懟,直到被接進了安邑坊,才慢慢明白了其中的緣由,我娘曾極受那崔澤觀的寵愛,甚至要把五娘也記入到族譜之中,想來那時,我娘定也以為自己與那崔澤觀是真心相許的愛侶,再無一絲疑慮,所以後來被遺棄於雜院自生自滅時,她才會生出了那樣滿腔的恨意,可即便到了那樣的地步,我娘她還貼身留著一方錦帕,那上面繡著的是兩隻交頸相依的翠鳥,旁邊還提著一句詞:翠鳥啼聲膩如蜜,我娘乃是回鶻人,想來那趙蜜兒的名字,也是崔澤觀親自替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