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嬤嬤就坐在王氏身旁的腳踏上,一邊低聲說話,一邊輕輕幫王氏捶著腿。
“五孃的身子顯見已是好了很多,碧痕伺候的精心,五娘能下床後便常常叫她在院子裡走動,奴婢看那五娘雖然瘦弱,底子倒也還好,手腳粗糙些,倒也有力,估計以前在外面也是常有做活計的。不過五娘看著膽子很小,行動間畏畏縮縮的,也不敢看人,見到奴婢好似還有些害怕。”
聽王嬤嬤這麼說,王氏肚子裡一陣冷笑,能不膽小嗎,既已知道自己是個胡人小雜種,隨時可能被官兵拖出去就地殺了,可不是早被嚇破了膽子嗎?看來自己當初讓柳家的故意去嚇唬她,還是頗見成效的。
“想來應該是不識字的,教養方面,恐怕是差的大了些。”王嬤嬤繼續說道。
“哼,這種出身,哪來還能指望她有什麼教養,我已經叫人去接芸娘了,從明日開始,就辛苦你給她們倆好好教教規矩。”
王嬤嬤臉上露出了一絲遲疑之色,王氏看了她一眼,說道:“怎麼了?在我這裡你還有什麼不敢說的。”
“夫人,表小姐雖然是商戶人家的小娘子,但從小也是按我們王家的規矩教匯出來的,和五娘兩人放在一起學習,恐怕五娘一時跟不上啊。”
“這個你無須擔心,以五娘這樣的底子,沒個一年半載哪裡能教的出來,你只管把崔氏的族親與宗室勳貴的規矩都細細教給芸娘,至於五娘麼,只要教她些最要緊的禮儀規矩就行了,越嚴苛越好,只求讓她在人前不要丟醜就行,其他的,她無須知道,按著這個法子,你看需要多少時日?”
王嬤嬤沉吟了片刻,說道:“如若只教規矩,那倒是便宜些,若是五娘資質尚可,半個月足夠了。”
“別管她什麼資質,若是不受教,你只管替我狠狠懲戒,小兒哪個不是這樣,挨多了板子,便長記性了。”王氏說完,見王嬤嬤猶豫,也猜到了她在想什麼,又接著說道:
“老爺那裡無妨的,我自會和他細說,他關照五娘不過是為了給永嘉坊那裡一個交代,五娘規矩教的越好,他只有越高興,絕不會遷怒於你的。”
見王氏說的這麼清楚,王嬤嬤也不再有顧慮,正要應下,王氏又看了她一眼說道:
“你辦事我從來是最放心的,五娘那裡,我已經免了她的晨昏定省,今後也是一樣,除非是老爺有安排,沒有我的吩咐,不准她出西跨院一步,若是她學的快,你不妨每天多教些時候,總之,越早將她送走越好。”
王嬤嬤見王氏臉色越發難看,忙俯身連聲應下了。
當日夜裡,碧痕正準備伺候五娘睡下呢,突聽得外面亂哄哄的,連忙出去檢視,半響才回來,見五娘已經自個換好了寢衣坐在被子裡乖乖的等自己,心裡一軟,上前幫她掖了掖被子,柔聲說道:
“是夫人的外甥女芸娘來了,就住在隔壁房裡,今後五娘可有伴了,剛才王嬤嬤也來了,她說從明日裡起,會每日過來教五娘和芸娘規矩。。。。。。”
碧痕說到這,見五娘眨了眨眼睛,又想起白日裡的情景,便問道:“五娘是不是有些害怕王嬤嬤啊?”
玉華看著碧痕,沒說話,只點了點頭,碧痕只當她是因為王嬤嬤性子肅穆才心生懼意的,便安慰她說:
“五娘莫怕,王嬤嬤雖不愛說笑,但為人挺寬厚,她是夫人的陪房,連二娘子也跟著她學過規矩呢,夫人派她來教導你,可見多重視你了,只要五娘好好的學規矩,老爺夫人一定會更疼你的。”
玉華看著碧痕呆愣了一會兒,才彎起嘴角露出一個笑容來。
碧痕見她這樣,便也笑著撫了她的臉蛋一下,伺候著她躺下,叮囑她早些歇息,便叫了小丫頭進來守夜,自己也回房休息了。
那守夜的小丫頭可比玉華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