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了善事,卻被公婆誤解為做了錯事,是否該認錯,不推脫?”
六娘聽了一愣,似乎被繞暈了,嘴裡又嘟唸了好幾遍“友善莫名、有惡莫辭。”,終是沒回答出來,只能罰站在那裡。
劉娘子搖了搖頭,又叫了四娘起來,四娘剛才就一直垂著頭,一副生怕被叫到的樣子,此時只好無奈的起身,先看了看其他幾人,才試探的說道:“這,這不應推脫吧,應該認錯的。。。。。。”
“那是為何原因呢?”劉娘子又追問道,四娘支支吾吾了一會兒,便低聲說道:“四娘不知。”,於是便與六娘兩人一起站著了。
“五娘,你來作答。”等劉娘子點到玉華時,四娘臉上一喜,六娘卻是臉色一變,眉頭擰得更緊了。
玉華站起身,想了想,便輕聲說道:“不應推脫,女誡章六有云:姑雲不爾而死;固宜從令;姑云爾而非;猶宜順命,勿得違戾是非,爭分曲直。此則所謂曲從矣,故雖公婆誤解,也應曲從,如此才能得到公婆喜愛,與夫君和睦相處。”
劉娘子聽玉華回答的清晰,臉上露出滿意的神色,點頭讓她坐下。然後又來到四娘六娘身旁,說道:“你們二人應向五娘學學,光死記硬背不行,要懂得融會貫通,銘記於心,今日回去,兩人將女誡章六抄上五遍,明日一早交上。”
劉娘子只說了一半,四娘便已嘆了一口長氣坐了下來,可等劉娘子都教訓完了,六娘卻依然站在那兒沒動,坐在她後邊的芸娘正覺得奇怪呢,就見六娘一俯身,兩隻小胳膊一通亂掃,已將案几上的東西嘩啦啦全部掃到了地上,然後便跺著腳哭鬧了起來:
“我要見母親,我要見母親,為什麼弄了這些東西每日來罰我,我不要學了,我不要學這些勞什子了,我,我不想呆在這裡了,這裡一點也不好,和原來說的壓根不一樣,天天關在這裡學什麼東西,我累死了,我不要學了,我要回家去。。。。。。”
這六娘乃是崔澤觀親大哥崔澤成的庶女,崔澤成是個好色成性的,家裡沒名分的通房多到連他自己都認不全,嫡妻吳氏軟糯無用,又無親生子女,他家的後院可說毫無規矩可言,這六孃的生母便是他從勾欄贖回來的舞姬,美豔潑辣,尤其受崔澤成寵愛,崔澤成雖閱女無數,卻因早損了身子,在床上又好弄個器具,子嗣艱難,多年來除了一個庶子,便只得六娘一個,雖是庶女,被她親孃護著,比嫡女還嬌寵些,便養成了一個爆竹脾氣,她年紀又小,從入學起第一天就常常被罰站或是抄書,早就有些忍不住了,今日終於發作了起來。
六娘這樣一鬧,其他幾個小娘先都是嚇了一跳,坐在她身後的芸娘生怕被墨汁濺到,急忙揪著裙子站起來往後退了好幾步,但一驚過後,四個人倒都是不約而同露出了些許竊喜的表情,四娘更是扭頭看著六娘,都快咧開嘴笑出來了,連最沉穩的琪娘,也是眼睛發亮,玉華則是有些好奇的打量著站在那裡不怒也不動的劉娘子,心中有些奇怪。
可還沒等幾人興奮多久,一直坐在課室最後的齊嬤嬤已經噌一聲站了起來,幾步便來到了六孃的身邊,手裡握著那把說是顧氏親授的戒尺,齊嬤嬤從小娘子們上課起第一天便一直陪在後面,她的身份,便是她們的義母顧氏派來的監學。
這齊嬤嬤生的高大丑陋,面相兇惡,讓人望而生畏,連月華見了也不由的會有些懼怕。
六娘在她手裡不過掙扎了兩下,被她一聲大喝,便嚇的老實了,抽泣著站在那裡不敢再哭鬧,齊嬤嬤站在小小的六娘身邊猶如黑塔一般,環視了一下幾個小娘子,沉聲說道:“六娘目無師尊、且於婦言有虧,罰跪一個時辰。”
說完便像拎小雞一樣押著六娘來到了沁芳閣堂前廊下,跪在了那裡。
這沁芳閣在永嘉坊西苑裡,西苑位於整個坊落的西南角落,緊鄰著牆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