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瞎子獻殷勤,兩頭都為難。
想到此處,王氏臉上笑意更盛,眼光轉動間暗自打量觀察著幾家合她心意的物件,可等她一眼掃到了站在顧氏面前的玉華,臉上頓時一僵,再也笑不出來了。
這五娘身量似乎比在安邑坊的時候長開了一些,不復當時縮手縮腳的模樣,穿一身大紅衣裳,除了眉間用硃砂畫了花鈿,唇上點了大紅口脂外,臉上絲毫未施脂粉,卻仍是目如寒星,膚若美玉,往那裡一站,身後的一眾小娘子竟然統統被她比的稍顯黯淡了。
玉華此刻正在回顧氏的話,說了兩句便被顧氏一一介紹給了近旁坐著的各府夫人,她挨個施禮拜見,動作輕巧熟練,神情沉穩大方,言語間應對有度,分明就是一副氏族小姐的做派。顧氏看著似乎極為滿意的樣子,又把她叫到自己身邊,拉著手柔聲說道:“和幾個姐姐玩的可還開心嗎?”
“回稟母親,五娘和姐姐們十分和樂,小曲江這裡可真是漂亮啊,五娘還從未見過如此多如此香的玉簪花呢。”,玉華笑盈盈的回著顧氏的話,言語中不失一份天真,可此刻,她心中的疑慮卻是越來越盛了。
從今日一到主院開始,無論是午宴還是晚宴,顧氏和元娘就對自己都太過好了些,不單單十分抬舉,言行中更是無時無刻不透著親暱和偏愛,更是有種要特意在人前表現的感覺,種種反常,讓玉華心中十分不安。
兩人說話間,那雕花木臺上又上去了一個小娘子,她穿著一身水綠裙衫,兩條袖子長長的拖在地上,玉華見了不由好奇,顧氏笑著說道:“這是武義伯府家的孫女吧,看來是要跳春袖舞呢,程娘子可教過你們這個了?”。
“哦,原來這個就是春袖舞啊,程師傅說過的,但還沒來得及教導我們呢。”
玉華話音剛落,便聽到有琴音響起,臺上的小娘子也隨之舞了起來,敢上這臺子的,自然都有兩把刷子,那小娘子的兩條水綠長袖上用銀絲線繡滿了祥雲紋,飛旋舞動起來宛若水波攪動了月影,碎銀灑金一般,待一曲舞畢,樓上樓下便是齊聲一片叫好,尤其仙霞閣上的男賓們,顯然十分激賞,有人高聲吟誦到:“低身鏘玉珮,舉袖拂羅衣。對簷疑燕起,映月似流水”。
臺上的小娘子面露羞赧,抿嘴笑著退下臺來,這宴上的氣氛愈發熱鬧了起來,在座的小娘子身上有才藝的,便欲拒還迎的互相推舉客氣起來,有那沒才藝才卻有眼色的,就揚聲說道:
“今晚是崔姐姐家的好宴,怎麼還不見主人家給我們彈奏一曲,我今兒可就是奔著崔姐姐的神曲天音來的。”
此言一出,頓時附和者眾多,紛紛笑著請元娘崔玉林出場,連上首坐著的夫人們也有好幾個出言相邀的,元娘便也往上首看去,顧氏微不可見的衝她一頜首,崔玉林便微笑著起身說道:“承蒙各位長輩姐妹厚愛,林兒也等不及要上去獻醜了,可只怕諸位都是嘴上說的好聽,心裡也早就聽厭了我的琴吧,林兒今日倒有個好主意呢。。。。。。”
崔玉林邊說就邊移步往上首走去,來到顧氏席前,衝著玉華招了招手,將她拉到自己身邊,對著眾人說道:“這是我的五娘妹妹,一會兒林兒來彈琴,讓我這妹妹給大家舞上一曲吧。”
元娘話音一落,席上先是一靜,然後便響起了一片悉悉索索的低語聲,崔玉林琴藝極為出色不說,平日裡也難得在眾人面前彈奏,今日竟然願意為這個小丫頭伴奏,眾人頓時都有點摸不著頭腦,玉華也是大吃一驚,顧氏叫她來跳柔旋舞她一點不奇怪,可竟然讓元娘來襯托自己,實在出乎意料,心中那份惴惴不安,越發的濃烈。
可此時,萬事已經由不得她來做主了,元娘撫了撫她的頭髮,柔聲說道:“五娘別怕,你的柔旋舞跳的連程娘子也稱讚,必是極好的,你只要按著平日裡一樣去跳就好,姐姐幫你彈奏《疾風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