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爐沉重,地面冰冷,甚至蘇傅楚不許他們在寢殿內隨意開口說話,而犯了規矩的,回去便是重罰。
在這一重重的規矩下,前來伺候的人又哪裡還敢有其他心思,一個個都乖順聽話,只盼著好生熬過一夜,第二日不受責罰便是萬幸了。
所以顧弦思還是第一次見到,像簫澤這般,看似規矩行禮,實則暗藏誘惑之人,可偏偏簫澤對她而言有些特殊,她又不能像對待其他西院公子那般動則責罰。
「簫澤,有一件事你記清楚了。」
顧弦思的語氣冷了下來,「我將你帶回府中,是看在與乳母的情分上,想救你出苦海。若是你一心只想著自輕自賤,那便回你的竹軒館去,至少在那裡,你曲意逢迎還能賺些銀子,在公主府,卻什麼都得不到。」
簫澤不敢抬頭,卻端正了姿態,身上的媚態消去,只剩下順服。
「今日看在你初入公主府,還不懂規矩的份兒上,我饒你一次,但僅此一次,若敢再犯,你便自己去刑堂領鞭子吧。」
顧弦思確實對簫澤有可憐有心疼,她將他救出來,是希望他能從過去被迫承受的命運中解脫出來,好好的生活。
無論他是想學文還是學武,她都會為他安排良師,但他若是還想靠諂媚逢迎過活,那她便當他是尋常的西院公子一般,不會再為他費心了。
簫澤以頭杵地,顫抖著道:「奴知錯了,再不敢了,請公主責罰。」
顧弦思嘆了口氣,也不想再嚇他,放緩了語氣道:「那便罰你在西院閉門思過吧,什麼時候想清楚了,什麼時候再來見我。」
然後她轉頭對著花蔓說道:「你送他回去,好生與他說一說。」
花蔓俯身應是,又一次伸手將簫澤從地上抓了起來。
她扶起過簫澤數次,這是最粗暴的一次,下手沒有絲毫的憐惜,簫澤身上的輕紗差點被她扯掉,銀鈴發出一串急速的響聲,可花蔓卻絲毫不理會,就這麼拖著簫澤,直接將他扯出了門外。
「花,花蔓姑娘,您慢點,我衣服——」
如今已經入冬,天氣寒冷,離開了溫暖的寢殿,簫澤立刻被凍白了嘴唇。
他本來身上就沒穿什麼,唯一的輕紗外衫還被花蔓扯得變了形,就這麼衣不蔽體的被拖著往前走,急的他開口求饒。
花蔓卻不理會他,毫不憐惜的就這樣將他一路拖回了西院,甩進了房中。
簫澤凍的渾身顫抖,膚色青白,可臉上卻羞的泛紅。
這一路上雖然沒遇到什麼人,但畢竟是光天化日之下,這般赤著身子在外面走,即便是簫澤,也接受不了。
簫澤穩住身形,正待開口說話,花蔓卻是一巴掌揮了過來。
簫澤不敢躲,硬生生的受了,重重的一記耳光打得他一個趔趄,耳邊嗡嗡作響,好半天才回過神來,只覺得臉上火辣辣的疼。
「簫澤,你若是不要臉面,那誰也救不了你!」
花蔓氣的眼中泛出了淚光,大聲吼道。
這幾日她日日給他送藥,開解他寬慰他,想要幫他走出來,可今日他的舉動,就像是一記耳光打在了她的臉上,讓她明白她根本就是對牛彈琴,白費了心思。
她以為他像她,雖被迫流落風塵,卻是不甘心的,會牢牢抓住能掙脫出來的機會,可她錯了,他其實一點都不像她。
他明明已經被救出來了,卻還想要以色侍人,簡直是自輕自賤!
「你若是想以色侍人,那便去找藍公子好好學學西院的規矩,別把妓館裡那一套帶進公主府來!若是再叫我瞧見你故作媚態,你這張臉,就不用要了。」
花蔓當真是失望極了,甚至不想再去瞧簫澤半眼,轉身就要離開,在她出門之際,卻聽到後面傳來簫澤帶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