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嚯,剛睡醒啊,長情哥。”陳一掀開身上的衣服,衝賀衡恩吹口哨。
“……腦子有問題。”賀衡恩看到他就鬧心,“你他媽不去休息間跑這待著幹嘛?要不然滾回你自己辦公室。”
陳一不理他,又換上個刻意奉承的語氣,對著賀衡恩身後說:“哎,你也來了啊,淡定哥。”
小媳婦兒受了氣,剛推門進來就被陳一嘲笑。
“誒呦喂~”陳一就像始終沒見過程箏,爬起來貼著他的身子細看他青一片紅一片的臉,“這臉怎麼弄的啊?這麼不小心吶,瞅瞅,都腫了~”
本來沒打算回頭的賀衡恩聽見,邊朝辦公椅走邊回頭,心下微微一動——那是一種害怕承擔責任的心悸,他就打了程箏一拳,千看萬看,這花臉都和他沒關係啊。
賀衡恩坐下,拿了本檔案隨手翻翻,翻了幾秒鐘扔下,拿起另一本。程箏悄悄看他,眼神四處亂飄,陳一夾在他們中間,那邊瞄一眼,這邊瞄一眼,和上午一樣,拍拍屁股,走了。
“你在這幹嘛?站崗麼?不缺保安。”賀衡恩硬聲硬氣道。
“那我走了。”沒什麼危險意識的程箏說。
賀衡恩:“……”
在賀衡恩瀰漫著旁人看不懂的意味的眼神中,程箏走得迅速。
陳一藏著自己的腿,往自己辦公室的門後縮了縮,伸著腦袋觀察動向。瞧見程箏出來,他向後一退,關上了玻璃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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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箏剛在自己的辦公椅坐好,劉放拿著律所的醫藥箱走來:“小程同學,我來給你抹藥了。”
“啊?啊…不用不用。”程箏聞言趕緊擺手,說完低頭看了看,把自己腫成豬蹄子的手放下去,“沒事的,它能慢慢好。”
“抹一下吧,好得快。”劉放開啟箱子,裡面的藥品一應俱全,外傷的內服的,連止痛藥和治拉肚子的都有。
他陸續拿出幾小瓶,有消毒藥水、跌打扭傷噴霧、消炎藥粉、棉籤棉球:“你的手噴完藥後需要冷敷,明天搭配熱敷,效果更好。”
“臉更要抹,需要消毒,再塗些活血化瘀的,不然這一張臉白費了。”
“好嘞好嘞……”
劉放取出一隻棉籤,擰開酒精蓋子,伸進去沾溼棉球,拿著就要朝程箏的臉上抹去,程箏慌里慌張奪下,嘴裡說著我來我來,跟alley借了面鏡子,對著它給臉抹藥。
這手,和哆啦a夢的圓手差距能在哪?
這都是什麼糟糕生活。程箏煩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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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呦喂~”陳一帶著京腔的混不吝的聲音第不知道多少次響徹律所,沿著程箏沒關的門溜進來,“怎麼胃疼了呢賀律?昨天喝酒喝多了吧?”
“還是被氣的呀~”
回應他的是賀衡恩足以震動整棟大樓的吶喊:“你給我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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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點下班,賀衡恩經過程箏辦公室門口,視線下意識掃過去,十分巧合的和眼神遊移著的程箏對上了目光。
“……”賀衡恩迅速轉頭,沒有半分停留的意思,飛快跑下樓。
程箏在辦公桌上翻找半天,終於找到了前段時間一家超市發的傳單,他把傳單疊好塞進兜,開車去了那家超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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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六點鐘。
賀衡恩不住地看向牆上的鐘表,反覆幾次之後就又煩了。離他到家都過去半小時了,這程箏也不知道幹嘛呢,他不放心又去他臥室看了眼,東西確實還在。
賀衡恩生起氣來,往沙發上一躺,手機不刷電視不看,手環在腹部,神遊外太空——
那人還真是有魔力,該遲鈍的時候不遲鈍,不該遲鈍的時候瞎遲鈍,天天兩眼一睜就是傻笑,笑夠了就哭,多愁善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