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進了院子,關上大門。
而後,搓了搓手,他道:“衙門放我出來的,我就是一個偷兒,偷到了點倒黴東西罷了。不過,四老爺,您就不厚道了,怎麼能讓我們去偷禁書呢!我若是在衙門裡說錯幾句話,我這腦袋……”
啪、啪兩聲,李元發歪著頭,手掌在自己的脖子上拍了兩下。
朱騁的臉色難看極了:“所以你就把我供出來了?你也不想想,把我拉下水,你有什麼好處?”
“那是我糊塗了,我出來前已經改了口,說了跟您沒關係,”李元發認錯認得直接,提要求也很直接,“衙門裡信我這一套,暫且放我出來,但我每天還得去衙門去露面,您說說這麼下去,我還怎麼賺錢做生意?
老爺,我李元發是為了替您辦事兒才落得這般田地,您總得給我解決解決吧。
要麼您讓衙門別盯著我了,要麼您再補點……
生活不易,老爺,您也不希望這裡的事情傳得沸沸揚揚,是吧?”
朱騁沒說話。
前一種,他自己就向衙門招了和李元發認識,後一種……
金磚都沒影了,他還要再給李元發銀錢?
憑什麼!
“金磚呢?”他問,“你把金磚弄哪裡去了?”
李元發莫名其妙道:“哪裡有金磚,挖出來就是兩箱要命玩意兒!老爺哪裡得來的訊息,準是被人騙了!”
屋門後,偷聽的王娘子怒不可遏。
“老爺!”她抬步出來,“我看就是他掉包了!
我之前跟您說,您還不敢信,說他不敢拿禁書掉包,會掉腦袋。
可你看看,他現在好好站在這兒,沒斷手、沒斷腳的,順天府根本沒拿他怎麼樣。
肯定是他和那高安串通,要吞了金磚,又給順天府塞了大把好處……哎呦!”
李元發正正經經當了一天監下囚,他這麼個苦主、被這婆娘說唱戲,他哪裡忍得了?
提著自己又發酸又發臭的袖子口,李元發就往王娘子臉上湊:“聞聞、你聞聞!串通個屁!”
王娘子哪裡見著過李元發這等渾人?
被這一通臭氣燻得頭暈眼花,連聲尖叫著往朱騁身後躲去:“他私吞了,一定是!”
朱騁被兩人纏在中間,也受不得李元發那一身臭味,抬手推了李元發一把……
咚!
人直直仰躺在了地上。
鮮血從李元發的腦袋下滲出來,很快,染紅了一片地磚。
意外太過突然,朱騁驚愕地看著自己的雙手。
王娘子也被這狀況弄懵了,等回過神來,她拿腳尖踢了踢。
李元發一動也不動。
婆子壯著膽子過來,蹲下身探了探,李元發的鼻尖沒有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