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那樣掉下去,落到王座廳地板上,或是院子裡,或是……
唐託斯爵士說髮網上有魔法,足以帶她回家。為此,他要她在喬佛裡的婚宴上一定將其佩戴……銀絲勒進指節,她茫然地摸索著結晶消失的空洞,想停止,卻停不下來,好比舌頭愛舔牙齒中的空洞……究竟有什麼魔法?國王已死,那個從前是她白馬王子的殘酷君主已然下了地獄。可……可如果唐託斯在髮網的事上撒謊,
那其餘承諾也都是假話嗎?如果他不來怎麼辦?如果河裡沒船,逃不了怎麼
辦?我該怎麼做?
她聽見樹葉輕響,忙將髮網擠進斗篷的口袋深處。“誰?”她喊,“是誰?”神木林
中陰鬱黑暗,遠方傳來哀悼喬佛裡的鐘聲。
“是我。”他從樹下搖搖晃晃地走出來,抓著她的手臂,方才穩住身子。“親愛的瓊琪,我來了,您的佛羅理安來了,別害怕。”
珊莎掙開他的手,“你要我戴上髮網,那張銀……上面有什麼東西?”
“那是紫晶,亞夏的黑紫晶,我的好小姐。”
“不對,才不是!你———你———你撒謊。”
“的確是黑紫晶啊,”他發誓,“帶有魔法的寶石。”
“它是殺人工具!”
“輕點聲,小姐,輕點聲。什麼殺人工具?別胡思亂想,陛下是被鴿子餡餅噎死
的,”唐託斯得意地笑道,“噢,多美味可口的餅子。您戴的只是銀絲和寶石,就是這
樣,銀絲、寶石和魔法。”
鐘鳴不絕,寒風呼嘯,好似“他”在垂死掙扎時發出的那細得嚇人的嘶聲。“你毒
死了他。你毒死了他。你從我髮網上摘下一顆寶石……”
“噓,您會害死我倆的。我真的什麼也沒做。來吧,快走,他們正到處搜查。您可知道?您丈夫已為這事被捕了。”
“提利昂?”她非常驚訝。
“您哪有別的丈夫呢?沒錯,就是小惡魔,國王的侏儒舅舅,太后認定是他作
惡,”他抓住她的手,扯了扯,“來,我們得趕緊離開,一會兒就沒事了,別害怕。”
珊莎沒有反抗。我不想聽女人哭哭啼啼,小喬經常這樣說,現下只有他母親
為他流淚了。在老奶媽的故事中,古靈精怪會製造能滿足凡人願望的魔法物品。我
真的希望他死嗎?她思量,隨即想起自己已經夠大,不該再相信什麼古靈精怪。
“提利昂毒死了他?”她的侏儒丈夫痛恨他外甥,這點她一清二楚。可他真的下得了
乎?他知道我髮網上的黑紫晶?不管怎麼說,是他給小喬倒的酒,莫非就
在那時把寶石放進杯中?如果是他做的,那我一定脫不了干係。她焦慮起
來。怎麼;dj…?我和他是夫妻……而小喬不僅殺了她父親,還以她哥哥的死來嘲弄
她。一個軀體,一個心靈,一個魂魄。
“請保持安靜,親愛的,”唐託斯說,“出了神木林,一切就得格外小心。把兜帽拉起來吧。”珊莎點點頭,照辦了。
他喝得酩酊大醉,不時需要珊莎扶持,方能繼續前進。全城的鐘響起來,處處都
在回應。她低頭,行在陰影裡,跟緊唐託斯。走下一道蜿蜒樓梯時,這位前騎土竟跪
地嘔吐。我可憐的佛羅理安,她一邊看他用長袖擦嘴,一邊想。選深色衣月良,他囑咐她,可自己卻在褐色兜帽斗篷裡穿著老外套:下部為紅粉相間水平條紋,上部是黑底上的三隻金冠——霍拉德家族的紋章。“你幹嗎還穿自家衣服?小喬不是禁止你再作騎士裝扮嗎?他……噢……”喬佛裡的話如今已沒有效力了。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