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誰,也希望自己永遠不要知道。
“你們這幫該死的烏鴉。”奇怪的是,託蒙德的聲音雖粗啞,卻相當溫暖。“那個
‘長矛’偷了我女兒。蒙妲,我嬌小的秋蘋果。他直接將她從我帳篷裡偷走,當時她四
個兄弟都在。託雷格從頭到尾一直在睡,大蠢蛋,還有託溫德……是啊,‘馴服的託
溫德’,這說明了一切,對吧?但後來這些年輕人跟那小子打了一架。”
“蒙妲呢?”瓊恩問。
“她有我的血統,”託蒙德驕傲地宣稱,“她打裂了他的嘴唇,還咬下半個耳朵,
我聽說他背上的抓痕多得穿不上衣服。然而她很喜歡他。為什麼不呢?你知道,他
打仗不用長矛,從來不用。外號從哪兒來的呢?哈!”
即便此時此地,瓊恩也不由得發笑。耶哥蕊特很喜歡“長矛”裡克。他希望裡克
能在託蒙德的蒙妲那裡找到快樂。總得有人在什麼地方找到快樂。
“你什麼都不懂,瓊恩·雪諾。”知道他的想法,耶哥蕊特一定會這樣說。我快死
了,他心想,至少這點我懂。“凡人皆有一死,”她在回答,“男人女人,飛禽走獸都
一樣。天上飛的、水裡遊的、地上跑的,統統逃不開。早死晚死並不重要,關鍵是
怎麼死,瓊恩·雪諾。”說得輕巧,他心想,你攻城時戰死,我則要身為叛徒和
兇手而亡。我的死也不會乾淨利落,除非命喪曼斯劍下。
閒話間,他們走到帳篷區。這是個典型的野人營地:篝火與便池亂七八糟地延
伸,小孩和山羊隨意亂逛,綿羊在樹叢間咩咩嗚叫,馬皮掛起來晾乾。沒有規劃,沒
有秩序,沒有防禦。到處都是男人、女人和動物。
許多人不理會他,自顧自地忙碌,但更多的人停下來注視:蹲在火邊的兒童,狗
車裡的老婦,臉上染色的穴居人,盾牌繪有爪子、毒蛇和頭骨的掠襲者。他們全都轉
頭觀看。矛婦們的長髮在風中飄蕩,這風吹拂松林,發出陣陣嘆息。
由於找不到真正的山丘,曼斯·雷德將雪熊皮帳篷搭建在森林邊緣一片岩石堆
上。此刻塞外之王正在外面等,紅黑相間的破斗篷風中飛舞。瓊恩看見“狗頭”哈獁
跟他在一起,想必對方已完成了針對長城沿線的佯攻,並安全返回,“六形人”瓦拉
米爾也在,身旁跟著影子山貓和兩頭精瘦灰狼。
發現守夜人派來的竟是他,哈獁扭頭吐了口唾沫,而瓦拉米爾的一頭狼齜牙咆
哮。“你一定非常勇敢,要不就是非常愚蠢,瓊恩·雪諾,”曼斯·雷德說,“居然穿著黑
斗篷回我們這邊。”
“守夜人的漢子還能穿什麼?”
“宰了他,”哈獁敦促,“把屍體扔回吊籠,告訴他們另外派人。但我要留他的腦
袋當旗幟,變色龍比狗還不如。”
“我警告過你,此人不可信任。”瓦拉米爾語調平和,他的影子山貓用促狹的灰
眼睛飢餓地瞪著瓊恩。“我從來不喜歡他的氣味。”
“收起爪子,獸崽兒。”巨人剋星託蒙德擺腿下馬。“這孩子是來聽我們的條件
的。你敢碰他,我也許就能搞到一直渴望的影子山貓皮了。”
“喜愛烏鴉的託蒙德,”哈獁冷笑,“你就是個吹牛大王,老傢伙。”
易形者臉頰灰暗,圓背禿頂,長得像老鼠,卻有狼的眼睛。“套上鞍具的馬,任何
人都可以騎,”他輕聲說,“跟人結合過的野獸,任何易形者都能輕易滲入。歐瑞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