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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部分

身臭氣的黑衣惡魔尤倫押往長城,為那甜美的片刻,他們奪走了他的一生。

現在他要把一切奪回來,包括卡斯特的女人。那個兇蠻的老野人做得對:想要哪個女人就動手,決不要忸扭捏捏送什麼花,好讓她關注你的癤子!齊特決心不犯同樣的錯誤。

我能成功,他向自己保證過上百遍。只要乾淨利落地逃掉,就贏了一大半。奧廷爵士將朝南直奔影子塔,那是返回長城最短的路徑。他不會來抓我們,威勒斯不會,他只會逃命。索倫·斯莫伍德呢,大概會繼續鼓吹出擊,可奧廷爵士出了名的謹慎,而他才是頭。其實說穿了,只要我們逃掉,這些又有什麼打緊,斯莫伍德想打就打,關我屁事?全部送命最好,那樣別人多半會認為我們也一塊兒犧牲了。這是個新點子,很有吸引力。要讓斯莫伍德獲得指揮權……就得同時幹掉奧廷爵士和馬拉多·洛克爵士,但這兩人日夜有侍衛守護……不行,風險太大。

“齊特,”他們在哨兵樹和士卒松下的石頭小徑艱難行進,小保羅開口道,“鳥兒怎麼辦?”

“該死,什麼鳥兒?”這呆瓜居然關心什麼鳥兒。

“熊老的烏鴉,”小保羅說,“俺殺了他,以後誰喂他的鳥兒呢?”

“他媽的誰管這破爛事?你高興連它一起宰了便是。”

“俺不是不敢殺鳥兒,”大漢道,“可那是隻會說話的鳥兒,好希奇喲。但要不殺它,它說出俺做的事兒咋辦呢?”

姐妹男拉克笑出聲來。“小保羅,臉皮比城牆還厚,”他嘲弄。

“你閉嘴,”小保羅兇狠地吼道。

“保羅,”大漢發怒前,齊特發了話,“看到躺在血泊中、喉嚨敞開的老頭子,不需鳥兒說話,誰都明白這是謀殺。”

小保羅思考了一陣齊特的話。“對的,”他承認,“可俺能留下那隻鳥兒嗎?俺喜歡它。”

“它是你的了,”齊特趕緊宣佈,為了讓他閉嘴。

“很好,咱們哪天沒飯吃了,還有個東西應急咧,”拉克評論。

小保羅的聲調又陰沉下來,“最好別來吃我的鳥兒,拉克,最好別來。”

齊特聽到叢林那頭的聲音。“你兩個都給我閉嘴,快到拳峰了。”

走出樹林時,他們位於山峰西麓,於是繞路往南尋找更便利的上山途徑。林邊有十來個守夜人練習弓箭。人們在樹幹上繪著靶子,瞄準它們射擊。

“看哪,”拉克說,“一頭拿弓箭的肥豬。”

沒錯,離他們最近的射手正是豬頭爵士本人,這個竊取了他在伊蒙學士身邊職位的胖子。只消看到山姆威爾·塔利,他就氣不打一處來。在他眼中,侍侯伊蒙學士是世上最便宜的工作。老盲人很和善,而克萊達斯總是搶著做工,因此齊特的任務十分簡單:清掃鴉巢、生起爐火、準備便餐……伊蒙又從不打他。死胖子,憑什麼把我排擠出去?憑你出身高貴,懂得認字兒?媽的,殺他之前,得讓他好好瞧瞧我的匕首。“你們先走,”他告訴兩名同伴,“我去瞧瞧。”狗們還在拽,盼望趕緊回去,盼望山頂的食物。齊特抬起靴尖給了母狗一腳,讓它們平靜了些。

他躲在林子裡看胖子擺弄一根和他一般高的長弓,那張紅通通的圓臉因專注而扭曲。塔利身前的地上插著三枝箭。他搭箭拉弓,用了好長時間瞄準後才發射。箭只在綠叢中不見蹤影。齊特縱聲大笑,直笑得乾嘔。

“這枝是一定找不到了,又會怪到我頭上的。”艾迪森·托勒特宣佈,這位鬱鬱寡歡的灰髮侍從人稱憂鬱的艾迪。“自打我弄丟了馬,什麼東西不見了他們都要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