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前,索倫·斯莫伍德快馬加鞭地趕回來,向熊老報告偵查結果,他手下的白眼肯基則把訊息透漏給其他人。“大隊人馬還沒出山,但已經在途中。”肯基邊用篝火暖手邊說,“前鋒是‘狗頭’哈獁,麻臉婊子。刺棒爬到營地邊的樹上,透過火光看見了她,筋斗瓊這傻瓜想直接放箭去射,幸虧斯莫伍德頭腦清醒。”
齊特啐了口唾沫,“他們有多少,算過嗎?”
“很多很多。或許兩萬,或許三萬,來不及仔細計算。哈獁的前鋒有五百人,全都有馬。”
篝火旁的人們交換著不安的眼神。從前,看到一打騎馬的野人都是件稀罕事,五百……
“斯莫伍德派巴稜和我抄遠路繞開敵人前鋒,前去打探主力,”肯基續道,“他們的隊伍無邊無際,移動時像結凍的河流,十分緩慢,一天只走四、五里,但決不像要返回村子的樣子。人群裡一半多是女人和小孩,牲口吆喝在前面,有山羊、綿羊、拖雪橇的野牛等等。他們趕著大車,推著小車,裝滿大捆毛皮、大片的肉、成籠的雞、塊塊黃油,總而言之,帶上了每件該死的傢什。騾子和馬馱得那麼多,教你看了都為動物心痛。女人們背得也一樣多。”
“他們順著乳河走?”姐妹男拉克問。
“我覺得不會錯,不對嗎?”
乳河會帶他們經過先民拳峰,經過這座上古時代的環形堡壘,經過守夜人的營地。稍有理智的人都明白應該立刻拔營,退回長城,熊老卻報之以更多的尖樁、陷坑和蒺藜。對一支大軍而言,管什麼用呢?如果賴著不走,遲早全軍覆沒。
索倫·斯莫伍德居然還想主動出擊,彷彿是嫌死得不夠快!“美女”唐納·希山是馬拉多·洛克爵士的侍從,他說前天晚上斯莫伍德去了洛克的帳篷。馬拉多從前和奧廷·威勒斯老爵士想法一致,力主退兵,但斯莫伍德竭力遊說。“塞外之王不知我們的方位如此靠北,”美女唐納複述,“他的隊伍固然龐大,但不過是些烏合之眾,只好浪費糧食,許多人連長劍握哪頭都不知道。一次突襲就足以讓他們嚎叫著滾回茅屋裡,再待個五十年。”
三百對三萬,齊特只能稱其為瘋狂,更瘋狂的是馬拉多爵士居然動了心,還隨斯莫伍德一起晉見熊老,同聲附和。“若我們猶豫不決,機會就隨之而逝,再也等不到了,”斯莫伍德對每個人反覆解釋。為反駁他,奧廷·威勒斯聲稱,“我們是守護王國的堅盾,不能盲目地扔下盾牌。”索倫·斯莫伍德則回擊,“最好的防守是迅捷地幹掉敵人,而非縮在盾牌後面。”
但無論斯莫伍德還是威勒斯都沒有決定權,決定權屬於總司令,莫爾蒙要等其他兩隊斥候返回後再作決定,其中包括攀登巨人梯的賈曼·布克威爾,以及偵查風聲峽的斷掌科林和瓊恩·雪諾。毫無疑問,布克威爾和科林都遇到了麻煩,多半是死了。齊特在腦海中描繪出一幅圖畫:瓊恩·雪諾孤零零地凍在荒涼的山頭上,一支野人的長矛穿透了雜種的屁股。想到這裡,他笑了。希望他們把那頭該死的狼也宰掉。
“這裡沒熊,”他突然下了結論,“不過是條過時痕跡,沒意思。我們回去。”狗們慌不可奈地拉拽,想走的心情比他還急,或許以為回去就會開飯吧,齊特又忍不住笑了。他已把獵狗餓了三天,目的就是要讓它們因飢餓而瘋狂。今晚,遁入黑暗之前,他將在馬群前把它們放掉,而美女唐納·希山和畸足卡爾會砍斷馬韁。整個拳峰將佈滿咆哮的獵狗和恐慌的坐騎,衝撞營火,跳躍環牆,踏平營帳。在混亂的掩護下,十四個兄弟的失蹤要很久才能發現。
拉克想將密謀集團擴大一倍——你能指望這個渾身臭魚味的傻瓜有什麼好主意?找錯一個人,沒弄明白怎麼回事就腦袋搬家了。不,十四是個好數字,既保證人手充足,又保證守秘。其中大多數人由齊特親自挑選招募,小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