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橋道:“是精明人就好辦,我最怕楞頭青,辦起事來一點商量的餘地都沒有。”
十點,王橋來到了陽和鎮垃圾處理場。
三四十個村民站在進入垃圾的必經之路上,十來輛垃圾車排成長龍。駕駛員們聚在一起聊天、抽菸。喬勇和陽和鎮幾位幹部站在人群中間,與幾位老人辨論。
王橋站在人群邊上張望,果然沒有見到楊宗明。
雍符秀站在人群中,遠遠地望見王橋,對身旁年輕人道:“那才是城管委當官的。”
年輕人走到王橋身邊:“我是五樹社的社長楊少林,你是不是城管委當官的。”
王橋道:“楊宗明沒幹社長了?”
楊少林道:“楊宗明是我叔,他不幹了,到廣東找我堂哥去了。”
兩位上了年級的老人走到王橋身邊,一位老人道:“這位當官的,我就想問一句實在話。什麼時候解決我們的問題。
另一位道:“你們一直在騙人,以前說焚燒爐修好就解決問題,焚燒爐用了幾個月時間,你們又不用了。硬是想把我們老百姓臭死。”
王橋道:“焚燒爐停用的原因是環保不達標。”
老人道:“我們是農民,管不了這麼多,只要不臭了,我啥事都不管。現在垃圾場又臭起來,垃圾場不搬走,我們就搬走。沒有解決好之前。垃圾場不要進車。”
光頭楊少兵在人群中走來走去,不停地罵縣裡欺騙老百姓。
垃圾場周邊村民各有各的訴求,王橋早就把各種情況分析得很透徹,聽到老人提出的內容,便知道他是“搬遷派”,道:“上次開會說過,隨時歡迎你們請專業測量隊來量距離。”他不願意在這個話題糾纏,對年輕的社長道:“楊社長,這次堵車社裡有什麼想法?
楊少林初當社長,缺乏經驗。老社長楊宗明遇到這種情況一般會隱藏主要意圖,首先說社裡做了許多工作,村民就是不聽,然後再提出客觀要求,楊少林則直楞楞地將自己擺在對立面,道:“大家說好了,政府總得有所表示,補償我們,要不然就一直堵下去。”
光頭楊少兵湊了過來,道:“補償才幾個錢,我們要求搬家。”
老社長楊宗明離開家鄉到廣東以後,楊少兵有過當社長的念頭,後來覺得自己在場鎮開得有茶館,還是不當出頭鳥為好。他依然採取煽風點火的方式,鼓動村裡老人和婦女堵場。
王橋有“消火三板斧”作為預案,心底不慌,道:“不管是補償還是搬家,總得談,把路堵起有什麼意義。”
雍符秀不等新社長楊少林答話,大聲武氣地道:“我們不堵路,根本看不到你們這些當官的。”
王橋知道雍符秀是大炮性子,輕言細語地道:“我們一直都在想辦法,修焚燒爐是其中一個辦法。現在焚燒爐停了,我們就想其他辦法。垃圾場就是這個狀況,你們堵了路,照樣會臭。”
因為王橋吃過自家的饅頭,雍符秀對眼前這個年輕官員印象頗佳,道:“如果垃圾場不臭得燻人,我們也不得來堵路。”
喬勇和一個老頭爭吵起來,吸引了許多村民的注意力。
王橋趁機低聲對雍符秀道:“你家住在600米以外,無論如何都搬不到你家,何必跟著湊熱鬧。如果警察強制進場時,你別傻乎乎衝到前面。”
堵場最積極的人是楊家大院,如果鬧成功了,這六家人就可以白得一筆橫財。雍符秀對此心知肚明,低聲道:“大家鄉里鄉親,都是拐彎親戚,哪家不來堵場就會遭白眼,會被當成叛徒。大家說好了,以後堵場得了錢,不來堵場的人就分不到。”
王橋道:“政府能做的事情就是加強管理,絕對不會搬遷和補助,分錢是做夢。”
當楊少林轉身回來時,王橋停止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