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主動詢問會讓你不好過。”
“家家都有一本難唸的經。”呂一帆重複了這一句話,想起在寒假髮生的事情,百感交集。
王橋道:“你家裡遇到了難事?”
冷風吹來,呂一帆縮著脖子,用平淡的口吻道:“我這次回家相親了。對方三十多歲,離過婚,很有錢,是我們那邊的企業家,關係網深,能解決家裡的問題。”
王橋沒有想到居然是這麼一回事情,停下了腳步,沉默了一會,道:“憑著我對你的瞭解,應該是遇到了困難事情,到底是什麼事情。”
呂一帆挽著王橋的胳膊,道:“看來這是我的命。我回家時,原本想給家裡人說我要留在山南。結果回家才知道,我大哥呂一飛、他的幾個工廠朋友和當地黑社會老大的弟弟打架,把對方打成重傷,我哥被抓進派出所,當地黑社會的老大要弄死我哥。我相親的那人在當地關係網很深,由他出面,擺場子道歉,又賠了錢,把事情抹平了。”
王橋經歷過類似的事情,聽到呂一帆敘述,突然覺得一股壓抑不住的怒氣湧了上來,他抬腳踢在大樹下,發出呯的一聲響。
“別踢,等會保衛科的人要來。”呂一帆用力拉著王橋。
王橋強壓著內心的憤怒,道:“那人本身條件如何?”
“還行,比想象中的土豪惡霸形象要好一些。我相親是為了結婚,結婚是為了解決問題,不是談戀愛,也就這麼回事。”呂一帆用滿不在意的口氣道。
王橋心裡湧出莫名憤怒,道:“現在是什麼世道,認真生活的人處處受傷,而有些人橫行社會,無所不為,無所不能。”
他心裡清楚,如果只是牽涉到幾萬塊錢,以目前的能力,絕對沒有問題。現在牽涉到當地的司法和黑惡勢力。他作為一個學生,就算個人再能打,也抵不過這些黑惡勢力。這也是他最為憤恨之事,不僅僅恨那些壞人,也恨自己無能為力。
呂一帆反而勸慰,道:“你也別生氣,這是我的命數。我問過杜姐,開這樣一個店需要十幾萬的前期投入,我以後會當大老闆,免得再受人欺負。”
王橋道:“我沒有到過北三省,是以紅星廠的來推測你們那邊的情況,早知如此,就勸你早點過來。我來支援你們家,絕對能夠立足。”
“謝謝你,但是這是不可能的。你可以幫助我一個人,但是絕對幫不了我家裡的所有人。”
呂一帆情緒慢慢激動起來,道:“我們那邊情況比你想象中還要糟糕,整個廠區完全破敗了。無數下崗工人出來擺個小攤子,一群窮光蛋,你把東西賣給我,我又把東西賣給你,能有什麼賺頭。我這樣做確實是走捷徑,為了大哥以及爸爸媽媽,走捷徑又有什麼。”
她見王橋還想說什麼,道:“你別打斷我,讓我說完。我知道你肯定要鄙視我,但是我不怕。相親以後,至少那人會幫助大哥解了燃眉之急,會將爸媽的醫療費用解決了,甚至我回去的工作也有了很好的著落,能到我們那裡的國稅局,這些都是很現實的事情,你讓我如何選擇。”
王橋想起了開礦的牛清德,把肥蠢的牛清德和清麗的呂一帆重疊在一起的影像實在讓人不快。
呂一帆繼續道:“我也想要幸福,可是現實卻是首先要生存,不是我一個人的生存,是全家人的生存。嫁人就是嫁給一個家庭,我擇偶的第一條件就是家庭條件好,其他都放在後面。”
說到這裡,她情緒突然失控,嗚嗚哭出聲來,聲音還蠻大。王橋嚇了一跳,道:“小聲點。”
呂一帆一直以大大咧咧的態度對待著日漸艱難的生活,內心深處壓力重如泰山,壓抑的情緒爆發以後,一發不可收拾,她將頭埋在王橋肩頭上,哭得稀里嘩啦,無意中還咬住王橋的衣服。
生活中總有許多無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