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強在學校數次折了面子,實際上很怵王橋。他很不願意地走進東側門,回頭看了幾眼。
劉建廠等人守在南橋頭是為了幫他出氣,他沒有拒絕進校的理由。
包強心懷忐忑地走進東側門,在文科班教室、寢室找了一圈,沒有見到王橋,也沒有見到吳重斌等人。他心情一下就放鬆了,走下寢室樓梯時,迎面遇到洪平。
兩人對視一眼後,洪平臉上露出譏諷笑容。
包強惱怒地道:“你笑個錘子。”
洪平不陰不陽地道:“我笑或者哭和你沒有任何關係,太平洋的警察管得寬。”
包強想著劉建廠等人就在南橋頭,有所依仗,手就摸到腰間的砍刀刀柄。
復讀班負責人劉忠揹著手巡視著自己的一畝三分地,恰好見到包強,大聲道:“包強,你過來,問點事情。”
包強剛才從學校離開,沒有完全適應學生到社會青年的角色轉變,還存在心理定勢,走到劉忠面前,道:“啥事?”
劉忠打量著社會氣息濃厚的學生,溫言勸道:“你不上學了,有什麼打算沒有,現在社會多元化,行行都能出狀元。”
包強鬆開了握著刀柄的手,道:“我準備去當兵。”
劉忠道:“好,當兵是一條正道。軍隊是一個大熔爐,鍛鍊幾年人就成熟了。”他又語重心長地道:“你是非農戶口,當兵回來就有工作,你一定要珍惜這個機會。從現在開始,老老實實在屋裡關著,千萬不要惹事,否則政審這一關不好過。良藥苦口利於病,忠言逆耳利於行。以後等你長大了,會明白老師的話。”
如此強大的一席話,讓包強覺得頭大如牛,趕緊道:“劉老師,我走了。”
走出東側門,包強回頭望了望,只見劉忠揹著雙手,親切地朝著自己頷首。他覺得劉忠很酸,但是並不討厭。
得知王橋和吳重斌都不在,劉建廠道:“我今天要到胡哥家裡去,就不等他們了。”
包強是在酒後提出揍王橋的要求,酒醒以後便後悔了,只是在酒後放出了大話,他必須要繃這個面子。他暗自高興,裝模作樣地道:“這幾個龜兒子運氣好,逃脫一頓打。”
一行人要了兩輛三輪車,朝南城而去。
十一點三十分,王橋回到復讀班教室。他沉浸於學有收穫的快樂之中,壓根沒有想到若是稍早一些回來,將有一場風暴等著自己。
第三次數學考試,他考了21分,全班倒數第一。
仔細分析21分的構成,有4分選擇題是蒙對的,其他17分是真正做對。對於絕大多數同學來說,做對17分是失敗,對於沒有讀過高中的他來說,則是一個巨大進步。
由於基礎太差,詹圓規詳細講解了試卷,他還有許多問題搞不懂。
晏琳的數學試卷寫滿了娟秀的鋼筆字,每道選擇題、填空題以及後面大題做了密密麻麻的註解。她檢查一遍,確認無誤以後,拿起試卷和數學筆記本,來到王橋身邊,道:“王橋,我可以坐下嗎?”
“當然。”王橋抬起頭,答應一聲,靜等下文。
晏琳道:“這是我的試卷,裡面有註解,是否需要看看?”
王橋接過試卷,略為瀏覽後,笑道:“109分,我是望塵莫及。這張卷子是及時雨,剛才詹老師講得太快,我大部分沒有聽懂。”
平時裡,王橋總是三棍子打不出一個屁的臭德性,晏琳是第一次近距離看到他的笑容。笑容健康陽光,一掃平日的陰鬱和嚴肅,她甜甜一笑道:“我以前就在靜州一中讀書,這是我在高一記的筆記本,我們班上的數學老師李老師,全校最強。”
“比詹老師強?”
“詹老師也很牛,只是說話太刻薄,曾經惹得同學罷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