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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部分

哪裡都無所謂。驤暗暗祈禱。

“把手伸來讓為兄看看。那日聽卓爾學說,你兩手都受傷,如今可都好了?”關懷中夾著命令不容置疑,令驤乖乖伸手給他,把在掌中翻來覆去的看過。

“擎韜兄也是好意。馬上搏擊取得是迅猛快捷,長劍難免單薄,故聽他之勸換用短戟。孰料對手烏金錘竟那般硬,咬牙硬扛把虎口震裂了。可見用順手的器物是不可輕易變換的。”

陸昱聽著少年溫言淺笑,沉默半晌放開那兩隻修長的手:“似賢弟這麼精緻的品格兒,本該是在瓊樓玉宇錦衣玉食的養息著,原就不該置於那些刀光火影煙熏火燎的處境裡。若我是你的長兄,斷不要你論功請纓刀鋒立名。”驤隨之垂下扇一樣的眼睫,扯了一笑:“放之兄想必也聽說過,沈氏立有‘庶子不蔭’家規。驤需要憑自己的手來掙自己的前程。”

“頻頻為他人做嫁,也算是為自己掙前程?”陸昱問的話一針見血字字誅心。——“苟利社稷···唯盡心爾。再則也不完全是為人作嫁,表兄此次當時安然無恙了”沈驤覺得那對晶亮的眸子,如錐如劍直懾住他,似要看的他無所遁形。他只得放散眼神勾起一彎笑,直對著那雙眼睛看去。

出乎意料的是,那雙眼睛中滿滿的,都是如父兄般的慈愛溫暖。在那目光中恍有一雙溫軟的手,在頭頂、肩頭柔柔的撫摸···這個世上能用如此眼光注視著他的人屈指可數;非生離即死別;從不奢望在這天高皇帝遠的地方,還能有人這樣看著他···猛地別開臉,心中亦有一柄利刃將剛剛的諸多念頭斬斷,暗暗提醒自己生死攸關之際,居然險些被對手亂了心神。

陸昱穩步踱至臨空石欄邊,似乎目前的蕭瑟的景色頗合其此時心意。“此地冠名‘望鶴臺’,源於每年春秋兩歲,有白鶴遷徙經與此地。落在距此不甚遠的灘澤中。有好事者言,適時登高遠呼:歸來歸來兮,西川不可久棲。便可喚起群鶴競相起舞歡鳴。其狀妙不可言。”說罷,他自己倒先是一串冷笑“其實都是胡扯。每逢春秋兩季乃是禽鳥繁育遷徙之期。有個把人吼兩聲亦或是栓一頭驢在此叫一回,那鶴是願叫就叫想舞就舞;哪裡聽得懂什麼‘西川不可久棲’之類的屁話。”

身邊想起笑聲:“兄長之言恁是爽利。雖聽來有些異狀,確是罵盡天下所有牽強附會故作姿態的酸朽騷客。且依兄長之言,驤日後再行登高時必要銜枚噤口。我可沒有那麼足的氣力吆喝。”陸昱聽罷此言手拍著石欄仰天大笑。惟其如此才不會因一時之快,回手去捏那少年的臉蛋。

笑了半晌終於緩住,轉臉看到沈驤正回挽著兩臂,伏在石欄上甚是玩性蓬勃。“只是時下正值冬季,那片灘澤上無鶴舞可賞;只有漫天蘆葦極是蕭索寥落。”

驤仍然伏在石欄花柱上,甚至伸頭向石欄外的山崖溝壑探望著。“所謂賞心悅目。可見賞玩風景,所依的是心境不全在取景。放情而遊之,未嘗不能見未期之美景。”

妙語喚起又一陣暢笑,陸昱直覺心中說不出的敞亮。“妙極!好一個‘放情而遊之’。正是人生得意須盡歡,為兄就依賢弟妙語之勸快意一回。隨我一同去跑馬吧。已經讓老唐為賢弟準備好馬匹了。來——!”

陸昱大笑著抄住驤的手腕,一路大步流星下了山。期間數次,驤覺得自己幾乎會被當成紙鳶放飛起來。

留守山下的老唐和卓爾早已備好了兩匹汗血馬。卓爾如前次之樣弓起一條腿,接手助驤上馬,調好腳蹬高低,最後還不忘呈上一縷白絹。陸昱挽定韁繩笑解:“此馬腳力甚佳。賢弟初次駕控怕一時適應不來。用紗絹矇住臉以防煙塵眯眼。需知若不慎脫蹬墜馬,絕無輕磕淺碰那麼簡單。”——“儀光公子自與主公盡興一跑。我與老唐會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