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我!”
狠狠瞪了身旁的四少奶奶青荇一眼,成親快一年了,白瞎了自己那麼多的優良種子。
白忙乎一通,到現在連個芽駒都沒冒。
青荇見井連城瞪她,趕緊心虛的低下頭。
大少奶奶聽見老太太哭大兒子,用袖子輕拭了兩下眼睛。
走到老太太跟前,雙膝跪了下去。
“娘,您就別生氣了,您要是氣壞了身子,連水就是在九泉之下也不會安生啊!”
大少奶奶說完,雙手前伸,匍匐在地上。
在趴在地上之前,用眼神示意春妮把井魁抱過來。
春妮看懂了大少奶奶的意思,把井魁推了過去。
井魁平時也和奶奶親近,看見她哭了,爬上椅子,抬手給井張氏擦眼淚。
井張氏哭的更厲害了:“還是我大孫子知道疼奶奶,奶奶沒有白疼你呀!”
井張氏越哭越傷心,自從老頭子去世,這個家一直都是她在操持著。
剩下的四個兒子,只有老二知事,卻常年不在身邊。
這些年的艱辛可想而知。
平時哪怕再苦再難,她也要硬裝著堅強,今天眼淚一旦落下來,居然再也收不住了。
井連海見老孃是真哭了,長嘆一聲,也跪下了。
“娘,您別哭了,我錯了,一會我就把馥兒送您屋裡去。”
井連海再叛逆,也受不住年近花甲的寡母的眼淚。
他不再堅持,跪地認錯了。
“我不去奶奶那,我不裹腳!”井馥不樂意,又開始鬧了起來。
井連海抬起手,一巴掌打在女兒的臉上。
,!
井馥的小臉上立刻出現了五道手指印。
她用手捂住臉,吃驚的盯著她爹看了一會,哇的一聲大哭起來。
轉身向門外跑去。
三少奶奶愣了一下,隨後追了出去。
“你給我回來!”
三少奶奶的腳步停滯了下來,但僅僅只是停頓了那麼一小下而已。
隨後便毫不猶豫地朝著女兒跑的方向追了出去。
裹小腳有什麼好?她這麼一個大人,居然攆不上一個六歲的孩子!
這是她生平第一次沒有聽從三少爺的吩咐!
然而,就算是聽又能怎麼樣呢?
他們成親至今已有七八個年頭了。
這麼多年來,她一直都是唯唯諾諾、小心翼翼,從來都不敢有一絲一毫的衝撞之舉。
但是,那又如何呢?
即使她如此溫順聽話,委屈求全,井連海依舊……是連正眼都沒有看過她一次。
她不是沒有後盾,只是愛的卑微。
她奶奶和娘都說過,男人是天,不可違背。
從小到大,她從來沒見過她娘反駁過她爹一句話。
井家大院裡人是不少,可她只有井馥這麼一個親人,連井連海都不是。
所以,為了井馥,她鼓起所有的勇氣,頭一次對三少爺的話進行反抗。
你不讓我去,我偏要去。
三少奶奶跑出去以後,屋裡的所有人,情願的不情願的,都齊刷刷的跪下了。
連春妮都不得不跟著跪下。
井張氏看了一眼跪了一地的兒女,終於不再哭了。
大少奶奶爬起來,把婆婆扶坐在椅子上。
老太太又訓斥了大夥幾句,抬手打發他們都散去了。
這場沒有硝煙的戰爭,她終究還是勝了,雖然是險勝,但畢竟還是勝了。
可井張氏並沒有感到一絲一毫的喜悅,相反,她的內心深處泛起了無盡的悲涼與惆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