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已經死在末世爆發的時候了,除此之外,侯向松再沒了親戚。
正因如此,蕭延龍決定找到侯向松的高中初戀,將小猴的撫卹金移交給她。
聽說侯向松當時還專門找到蕭延龍,滿臉正經地說這件事。
誰都沒有想到,這件事真的會發生,當時都當玩笑,笑笑過了。
穿好衣服,走出了宿舍。
421……記得周夕就住在這裡。
敲門,門開。
開門的人是一個扎著馬尾的女生,見是趙子墨,下意識地小聲驚呼一聲,然後看向身後。
“我找周夕。”
趙子墨說明來意,向後退了一步。
然後就是一陣布料摩挲的聲音:“哥,稍微等一下,我換個衣服。”
那馬尾女生關了門,趙子墨嗯的一聲也就被阻絕在門外。
此處不宜久留,趙子墨敏銳地聽見了宿舍內小聲的調笑聲,還夾雜著些什麼,趙子墨皺著眉頭,退到了消防門處。
少傾,周夕走出來。
悶熱的夏夜,周夕居然穿著長袖長褲,在趙子墨的沉默中,裹得嚴嚴實實的周夕走到他面前。
“哥。”
“嗯,走吧。”
兩人就這麼沉默著一路走到了小山之上。
此時太陽還沒有完全下山,兩人走上山的土坡倒也能看清路。
周朝的墓前,青翠幾株,他看得清楚,幾隻螞蟻橫行。
只是周夕身上總是帶著不知什麼味道,有些熟悉,趙子墨卻沒辦法分辨出到底是什麼味道。
“哥。”
周夕輕輕叫了一聲。
他卻不知道這聲哥是叫誰,只能沉默著,一邊努力分辨著周夕身上那種熟悉的味道。
墓碑沒動,墳上的螞蟻卻慌忙逃走,不過須臾就不見了。
“我做錯了什麼嗎?”
周夕緩緩解下上身的運動衣,露出幾抹雪白膩色。
白膩之上,卻是猙獰的血紅色傷痕滿身。
趙子墨原本第一時間別過頭去,正要開口呵斥,但也被這一幕給震住了。
那些血色傷口還沒有完全結疤,有些傷口劃得深了,趙子墨甚至能看見淡粉色的組織……
再看那周夕神色,卻是已經沒了什麼神采。
“你在幹什麼!”
趙子墨吼了一聲,將地上的運動衣撿起披在周夕身上:“你如此作踐自己作甚?”
周夕扯了扯嘴角,直視著趙子墨的眼神,正面接住了趙子墨的怒視。
“哥,我且叫你一聲哥。”
“我什麼都沒做,我只是坐在樓下等你。”
周夕說到這裡就閉上了嘴。
“那也是曲忠的問題!你是無辜的!”
聽趙子墨如此說,她嘴角拉起的弧度更大了。
“對啊,我是無辜的。”
“我為什麼要被這麼對待?我不是無辜的嗎?”
趙子墨心裡暗叫一聲不好。
“趙哥,我相信你,你不會是壞人。”她眼角突然就出了淚:“能不能幫我個忙,把我和我哥埋一塊兒?”
她抹去將要滑落的淚珠,笑了笑:“家裡本來就剩我和我哥了,我哥死了,現在就剩下了我。”
“為什麼這個世界對我的惡意這麼大啊?我什麼也沒幹啊?”
沉默夕陽和悲切的蟬,悲切少女和靜默的墳。
趙子墨最終還是將周夕勸下來,沒有走上片面的自殺路。
但很明顯,若是自己不做些什麼,光靠這張嘴,可不會保證周夕徹底死心。
自己必須再做點什麼,這樣方能將周夕的情緒撫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