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客啦。
正是秋收時節,一路行去,但見麥浪金黃,隨風而舞,田中三三兩兩的農人忙著開鐮收割,倒好一幅太平畫卷。陳紵對同伴說:“關中距扶風不遠,氣候絕類,今關中既得大熟,料我扶風亦佳年也。”
正行之間,遠遠的縣城在望,忽然隨風傳送過一段歌子來。三人側耳傾聽,隱約似是:“……東市買駿馬,西市買鞍韉,南市買轡頭,北市買長鞭……”(未完待續。。)
第八章、木蘭何人
陳紵、馬鈞、馬齊三人前往鄭縣遊玩,未至城中,先於野外聽得一段詭異的歌聲。陳紵循聲而去,見歌者乃幾名農人也,便即開口詢問。那些農人見了穿長衫的,不敢怠慢,躬身施禮,並道:“非歌也,乃詩也。”
陳紵說哦,這是什麼詩,我卻從未聽過。農人告訴他,本縣太尊乃是太尉之弟,據說某日與是太尉飲宴,說起先賢婦人,是太尉乃作此詩。前些天太尊下鄉來視察農情,與鄉老說起此詩,我們在旁邊聽見了,記住了,便配以鄉曲小調,歌以解乏。
是宏輔為當世文魁,詩名佈於天下,故此三人聽聞是他的新作,不禁大感興趣,便即站立壟邊,請那些農人通篇背誦。農人說真要揹我們未必背得通暢,還是唱出來更方便一些。陳紵點頭說“可”,隨即問了:“其詩何名?”
“木蘭辭。”
鄭縣縣令是本年年初才剛履任的,姓是名峻字子高,乃是宏輔之從弟也。受命之後,他至太尉府上辭行,是宏輔設宴款待,兄弟二人端著酒杯,天南海北地一通胡聊,也不知道怎麼一說,竟及婦人。
是子高的觀點,婦人皆無見識者也,亦無勇氣——反正就咱們哥兒倆,強悍的嫂子們都不在身邊,我就大膽說啦——故而無論朝上還是家中,都當由男人來管理,那是天經地義的事情。是宏輔卻連連搖頭:“婦人固與男子秉賦相異也,然亦不可輕視之。錐處囊中,乃得脫穎。若不用之。毛遂亦凡夫也。今婦人專使育兒持家。不使得用,乃不顯揚耳。”現在的女人比不上男人,是不給她們學習和發揮的機會,而不是因為天生才能不如男人,所以才只能窩在家裡面,這因果次序你可不能顛倒嘍。
於是舉例,鍾離春輔齊而霸,緹縈上書救父。昭君塞外和親,如今還有個蔡昭姬,學問比她老公還要強,豈能說婦人全都無才無勇呢?再說婦好……嗯,這年月還沒人知道她……荀灌娘……還沒生出來呢……
特麼的歷史太短(當然是跟五千年來比),這例子還真舉不出太多來。於是是宏輔藉著酒意,隨口便道:“吾聞前代有女子替父從軍者,有詩為證……”
直接就抄了《木蘭辭》了,當然也免不了對具體用詞做些小小的修改——
“唧唧復唧唧,木蘭當戶織。不聞機杼聲。惟聞女嘆息。問女何所思,問女何所憶。女亦無所思。女亦無所憶。昨夜見郡帖,朝廷大點兵,軍書十二卷,卷卷有父名。阿父無大兒,木蘭無長兄。願為市鞍馬,從此替父徵……
“旦辭父母去,暮宿黃河邊,不聞父母喚女聲,但聞黃河流水鳴濺濺。旦辭黃河去,暮至黑山頭,不聞父母喚女聲,但聞燕山胡騎鳴啾啾……
“歸來見天子,天子坐明堂。策勳十二轉,賞賜百千強。至尊問所欲,木蘭不用尚書郎;願馳千里足,送兒還故鄉。父母聞女來,出郭相扶將;阿姊聞妹來,當戶理紅妝。阿弟聞姊來,磨刀霍霍向豬羊……
“出門看同伴,同伴皆驚忙:同行十二載,不知木蘭是女郎。雄兔腳撲朔,雌兔眼迷離;雙兔傍地走,安能辨我是雄雌?”
是峻向以蒐集、整理兄長的詩文為樂,聞之大喜,趕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