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重來,李嚴和吳懿可實在是扛不過啊。
故此二人商議,當立劉禪為君,利用皇帝年幼的機會,可使太后觀政、元舅輔弼也,則東州派就不會被人一棍子給打趴下啦。所以無論如何不能讓劉封回來——關羽令召劉封,使者卻被東州派給暗中截住,直接一刀兩斷了。
等到劉備嚥氣,關羽宣讀遺詔。其實相關遺詔的基本內容。李嚴、吳懿早就已經打聽清楚了。至此箭在弦上,不得不發,於是乎鋌而走險,遣人絆住徐庶、威嚇射援,進而埋伏張任、泠苞等於殿外,一舉擊殺關羽,就此徹底掌控住了朝局。
直到這時候,李、吳二人才把徐庶和射援喚入側殿。共商善後事——射援本屬東州派,徐庶卻是荊州派,兩人都為朝中重臣,也是劉備遺詔中的輔弼大臣,為了安定局面,乃不可遽罷之也。
徐元直指著吳懿的鼻子破口大罵,說你們真是瘋了心啦,為保自家權勢,竟然罔顧國家利益,做出這般悖逆之謀來!吳懿氣得當場就要抄傢伙砍徐庶。可是終究沒敢動手——徐元直曾為遊俠,擅長擊劍。也不是個善碴兒啊;而他吳子遠才被關羽投戈擊傷,這會兒胸口還在隱隱作痛呢,根本提不起氣力來。
李嚴趕緊上前打圓場,就問徐庶:“元直,事已至此,但為國家,當如何做?”
徐庶說還什麼如何做?其實我也不主張讓劉封繼位,陛下估計是病迷糊了,才會下此亂命,但你們搶奪、控制朝局也就算了,怎敢當殿刺殺大將軍?大將軍與驃騎(張飛)情同骨肉,驃騎聞訊,必棄漢中而率大軍來伐,國家因此兩分——你們以為大局已定嗎?哪兒有那麼簡單啊!
李嚴說:“乃可使衛將軍(馬超)、輔漢將軍(甘寧)東西夾擊,則必破張益德。”
徐庶說你想得可真簡單,你怎麼知道那二位一定會聽你們的?再說了,還有一個翊軍將軍領中護軍趙子龍呢,如今駐在雒縣,旦夕可至成都,那也跟關羽是老交情啦。他只要一跟張飛聯絡上,開啟雒縣大門,則漢中軍可一馬坦途,直薄成都城下——到時候你們就都死定啦!
吳懿聞言,不禁膽寒;李嚴卻沉聲道:“吾等即死,亦不冤也。然若劉封入都,必害儲君,此先皇帝骨血也,若不能保,則元直亦何面目往見先帝於地下耶?”
徐庶心說此人真是混蛋到極點啦,自己做下這般惡事,完了還用劉禪的性命來要挾我,要我上你們的賊船……然而李嚴也說得沒錯,如今元從和東州兩派已成不死不休的局面,元從派必然擁戴劉封,且將劉禪認作是東州派凝聚人心的利器,則劉封入都,劉禪必不可免……說不定連劉永都趁機殺了,則劉玄德必要斷嗣!
想想劉備對自己的恩遇,不禁慾哭無淚,仰天長嘆。事已至此,也只好幫忙李、吳他們謀劃一二啦:“陛下既命秘不發喪,乃可即閉四門,封鎖訊息。先遣人往雒城召趙子龍歸,暫囚禁之……”說到這裡,突然間怒目圓睜,瞪著李嚴、吳懿,大喝道:“子龍忠勇,國家棟梁,斷不可害他性命!當徐徐遊說之也。”
然後繼續出主意:“使召劉封還,但云陛下病重,欲立彼為嗣,則封必喜,急束裝也。若能於途中殺之最佳,不能,即縱入成都而擒。馬孟起素倨傲,不樂居於關、張之下,甘興霸亦自矜未得所重,乃可以大將軍、驃騎將軍位誘引之,使並向漢中,則張益德無以成事也……”
李、吳二人聞言大喜,急忙拜謝徐庶:“元直一言,國家安泰,便請進三公位,共輔幼主。”徐庶心說得了吧,你們暫時還用得著我,而一旦劉封被殺,外患消除,到時候連馬超、甘寧都未必能容,何況於荊州派領袖的我呢?當下一甩袖子:“庶心已喪,無面目再立朝堂,請去位而隱。”吳懿說那你就先回家好好休息一陣子吧,隨即高呼來人,送徐大夫回府,仔細警護。
徐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