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勳撇嘴微笑,再次把鞭子橫在對方肩膀上,柔聲道:“昔單于亦不能敵我,自讓平陽,又何面目責汝?從我歸漢,舉族皆生,單于亦可安居許都,享其富貴,又何得遽返責汝?”劉靖這一認慫,是勳心中殺意頓消——他本來就不是一個很好殺的人——心說暫且留下此人也未為不可嘛。
就這樣,順利地收服了南匈奴呼廚泉部——張郃率軍偷襲群龍無首的匈奴駐地,確實也有人奮起抵抗,但等張郃把那些是勳的匈奴部曲全都解救出來,振臂而呼,倒有超過七成部眾願降,剩下的殺死百餘人,擒獲千餘,還有千餘逃往美稷去了。
事後張郃前來交令,並且請示如何處置那些俘虜。按照張郃的意思,乾脆全都殺了,以震懾餘眾,劉靖在旁邊苦苦哀求,請求是勳網開一面。是勳捋須而笑:“好,那我便放他們一條生路……然而死罪可免,活罪難逃。”
他前幾天就收到過曾二狗從壺口煤礦捎來的信,說礦場勞動強度太大,見天兒死人,自己雖然也花錢買了些奴隸來填補,終究來的比去的少太多啦,眼瞧著產量逐月下降,懇請是勳降低點兒稅收額度——這壺口煤礦,是勳還沒有交公,也沒來得及出賣,仍然算在自己名下,所得七成留給曾二狗,三成收入自家腰包。
是勳給曾二狗回信,一是警告他不得涸澤而漁,多少改善一下礦工的生活,儘量少死點兒人——當然啦,以這年月的採礦技術,想保證安全生產,把死亡數控制在一個可以忍受的範圍內,那是相當不現實的;二是自己既然不在河東了,也不大好管理這煤礦,乾脆賣了得了,讓曾二狗就近尋找些願意接收的大戶。
如今得了千餘匈奴囚犯,是勳乾脆大筆一揮,全都發到煤礦上去勞作——這些都是匈奴人當中的頑固分子,累死就累死吧。是勳雖然心慈,“聞其聲而不忍見其死”,但只要不聞其聲,只是一些賬面上的數字,那心還是硬得起來的。
而且這招確實不錯,胡人若能真正融入漢家最好,融不進來的,還不如死了算了,與其大肆殺戮,既汙自己的刀,也汙自己的名,那還不如讓他們去煤礦上做點兒貢獻再死呢。日後征伐美稷,或許再打鮮卑、烏桓,所獲亦皆可照此辦理。胡人青壯,手上罕有不沾漢人之血的,坑死亦不足惜也!(未完待續。。)
第十五章、重修長城
匈奴極盛之時,號稱控弦之士三十萬,以戶出一兵計,大概總人口在一百五十萬左右——當然啦,這是指匈奴本部,還不包括那些被征服但仍然保有一定獨立性的周邊部族。但其後為漢所敗,繼之五單于爭立,直到南北分裂,人口數量直線下降,跟隨呼韓邪遷入幷州的不過數十萬而已,此外漠北還殘留了數十萬。
此時漠北匈奴,大多已為鮮卑所併吞,就此也產生出了“鮮卑父而胡母”的鐵弗部和“胡父鮮卑母”的拓拔或者禿髮部。南匈奴亦遭鮮卑、烏桓侵擾,其勢日蹙,無論美稷的單于庭,還是跟隨於扶羅、呼廚泉南下平陽的,都不過兩三萬落而已。
是勳這回一口氣吞了呼廚泉部將近兩萬兵馬,而這兩萬人還有雙倍數量的家眷都留在平陽,早就被賈衢肢解了,本來便是無根之草,吃下嘴一點兒都不為難。然而美稽周邊十餘萬眾,勝兵亦可兩到三萬,真逼急了甚至老弱、婦孺皆可能抄傢伙上陣,想要兼而並之,就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情啦。
所以先得召集諸將吏會商。
會上,張郃首先提出問題,如何處置這剛收服的兩萬匈奴兵呢?是仍舊允許他們自成體系呢,還是分拆開來,融入漢軍?張郃本人是支援分拆的,但問題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