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單衫,我不禁瑟瑟發抖。紅芯和綠萼一左一右的扶持我,雖然走在遊廊下,但紅芯仍是撐了一把大傘來阻擋飛濺的雨水。回到靈脩殿,芳馨沏了一壺滾燙的茶上來。眾人服侍我梳洗完畢,我便倚在床上看書。
恍惚聽見有人拍打宮門,我便起身走到外間檢視。不多一會兒,長寧宮掌事宮女白?走進來稟道:“大人,有一個姓曾的宮女,來找芳馨。”
芳馨看我一眼,說道:“必是奴婢的同鄉,那個在定乾宮書房裡服侍的曾娥姑娘,待奴婢去看看。”
我點頭道:“這樣大的風雨,還跑出來找姑姑,定是有什麼急難之事,姑姑要好生問問才是。”
芳馨會意,隨白?去了門房。過了很久才回來,面色蒼白,為難道:“確是曾娥姑娘,只是她這次闖下大禍,奴婢雖想幫她,也不得門路。”
我好奇道:“是什麼事情?”
芳馨看了一眼侍立在旁的我和紅芯,紅了臉道:“這事情小姑娘們聽不得。”
我笑道:“既是聽不得,那不聽也罷。都各自歇著吧。”
窗外風雨大作,雨點打在樹葉上有沉悶的噗噗聲,雨水從溝中流走有響亮的嘩嘩聲,夾雜著掛角銅鈴叮叮噹噹的聲響,我彷彿整夜都在做夢。忽然只聽得簷下偶爾的滴答聲,頓時醒了過來。東窗上晨光微曦,又是新的一天。
五月二十日,皇帝終於帶兵出征了。整整兩個月,聽說並不順利。
七月二十日清晨,我從大書房回來,還沒來得及用早膳,守坤宮忽然來了個小丫頭,讓我立刻去聆聽皇后的訓示。皇后從來不愛將妃嬪女官長留宮中,今日卻如此鄭重,必是有所處置。過去兩個多月中,皇后將一個犯了偷竊之罪的宮女打了十杖,趕到搗練廠做苦役。又將昇平長公主的舒玉齋裡一個私自出宮的小內監打了十杖,好在昇平長公主求情,總算還能留在內宮當差。今日又不知要處置何人了。
小丫頭剛走,芳馨便急急忙忙走進靈脩殿,撲通一聲跪在我面前道:“奴婢求姑娘救救曾娥,曾娥如今被拘在皇**裡,聽說很不好呢。”
我大吃一驚,忙扶起她道:“姑姑這是何意?曾娥又所犯何事?”
芳馨漲紅了臉,說道:“事到如今,奴婢也顧不得了。姑娘還記得曾娥在端午之後曾冒雨來找奴婢麼?”
我頓時想起來,說道:“我記得那次風大雨大,她夤夜來找姑姑,不知是什麼事?”
芳馨道:“之前曾娥與一個御前侍衛相好,奴婢曾幫她遮掩。誰知竟有了身孕。她自己沒了主意,便慌慌張張的來找奴婢。”
我大窘,忙止住她道:“姑姑不必說了,這樣有傷風化的事情,我怎麼好向皇后開口求情呢?”
芳馨道:“如今她被拿住卻不是因為這件事,而是她昨晚偷偷拿了皇上書房中的一對玉獅,扮作小內監,偷了定乾宮管事的腰牌出宮去,被拿住了。”
我鬆了口氣道:“這事倒還可以求情。她出宮是為了逃走麼?”
芳馨道:“是。只是她容貌太過清秀,扮作小內監也實在不像,被人認了出來。已經鎖在值房裡一整夜了,今天一大早便被送到皇后面前等候發落了。如今眾人還不知道她有了身子,只求姑娘說說情,免了杖責,保住她母子二人的性命便可,也是積陰鷙的好事。”
我嘆道:“我盡力一試。但皇后的性子姑姑是知道的……”
芳馨道:“奴婢明白。奴婢先代曾娥多謝姑娘了。”說罷跪下磕了三個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