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悄悄地爬上床,用——雙光滑柔軟的手臂將地抱住。
現在她似乎已希望他醒過來了。
段玉當然沒有醒。
她輕輕地嘆了口氣,忽然低低哼起了一首歌曲.唱的彷彿是:";哎呀.可憐的小夥子。";她低低地哼,呼吸越來越重,壓在段玉身上的手臂也彷彿越來越重。
她睡著了,帶著滿心得意和歡喜睡著了。
風吹著窗戶,窗上浮動著細碎的花影。
段玉慢慢地翻了個身,輕喚道:";花姑娘,花夜來。";沒有回應。
她的呼吸沉重而均勻,她畢竟也喝了不少竹葉青。
段玉又等了很久.才悄悄地爬起來,拿起他的衣裳.悄悄地走到視窗,窗紙已有些發白了。
段玉提起那盆花,也用最快的手法,將花盆裡的東西全都倒在他的衣服裡。
然後他再將花擺進去,將土拍平。
他臉上也不禁露出了得意的微笑,但轉身看到她時,心裡不禁又有些歉意。
這善良的少年人,從不願令別人失望的,何況是這麼一個美麗的女人。
悄悄地走過床前,順便提起了他那雙精緻的小牛皮靴子。
床上的人兒忽然翻了個身,喃喃著道:";你起來幹什麼?";段玉勉強控制著自己的心跳,柔聲道:";我要早點走,一早我還要趕路。";床上的人點點頭,眼睛還是張不開,含含糊糊地說道:";回來時莫要忘記再來看我。";段玉道:";當然。";其實他當然也知道,明天她…定就已不會在這地方了。
床上的人滿足地嘆了口氣,很快就又睡著。
她當然想不到這迷迷糊糊的少年會發覺她的秘密,現在只希望他快走。
花盆下面實在是個藏東西的好地方。
他若沒有恰巧看見,第二天早上醒來,發現自己東西不見了時.也沒法子說是她拿的。
捉賊捉贓,這道理他也懂的.當然只有吃定這啞巴虧了。
何況這種事根本沒法子說出去。
唉,女人,看來男人對女人的確要當心些。
天已經快亮了.淡淡的月還掛在樹梢,朦朧的星卻已躲入青灰色的蒼穹後。
青石板的小路上,結著冷冷的露珠。
段玉赤著腳,穿過院子,冷冷的露水從他腳底下直冷到頭頂。
他忽然變得很清醒,簡直從來也沒有這麼樣清醒過。
牆並不高,牆頭也種著花草。
花香在清冷的曉風裡沁人心扉。
段玉掠了出去.在牆角穿起了他的靴子,再把從花盆裡倒出的東西放回衣袋裡,抬起頭,長長呼吸著這帶著花香的晨風。
他忽然發現這西子名湖在凌晨看來竟比黃昏時更美。
他沿著湖岸旁的道路慢慢地走著,領略著這新鮮的湖光山色。
他一點兒也不急,就算再走三天三夜才能走到他昨天投宿的客棧也沒關係。
那狡猾的美麗的女人醒來後,發現那盆花又變成空的時候,臉上會有什麼樣的表情呢?
想到這裡,段玉忍不住笑了,心裡雖然難免也多多少少有些歉意,但那種秘密的、罪惡的歡喜卻還比歉意更濃得多。
他忍不住伸手入懷,將那些失而復得的東西再拿出來欣賞一遍。
他怔住了。
荷包裡除了他父親給他的銀票、他母親給他的金葉子和那一柄碧玉刀外,居然又多了兩樣東西。一串比龍眼還大的明珠.一塊晶瑩的玉牌。
這樣的珍珠找一顆也許不難,但整合這樣一串同樣大小的,就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