顯然,上面都是李成則的字跡。
顧青瓷臉上沒有了以往的活潑痴鬧,有些冷,有些靜。
她抬著頭,黑眼珠水水浸浸幽幽看著李成則。
「我才知道,你和蘇子彥是好友,當初我落水,是蘇子彥和顧青婉一早的預謀,顧青婉推我掉水,是準備讓蘇子彥跳下去救我,好毀我清白讓我只能嫁給他。只不過因為蘇子彥看上的是顧青婉他並不喜歡我,所以他就把這個機會推給了你,他告訴你,我是顧家嫡女,陪嫁極多,你李家貧窮,娶了我一輩子就吃喝不愁了,所以你照做了,跳下河裡救我上來。」
顧青婉一字一頓,咬著牙拼命不讓眼淚流出來,忍得嗤嗤一笑:「看,你們的好計謀,我果真就只能嫁給你了。這三封信,是親事定下之後,你同蘇子彥的來往書信——」
她拿在手裡抖了抖,「相公你看寫了什麼,我再給你說一遍好不好,你說我名聲差刁蠻刻薄,實有些不堪配為妻,若不是為了攀上好岳家得上青雲路,讓李家改換門庭,恐怕正眼也不會瞧我一眼……」
「夠了。」李成則頭疼,太陽穴一跳一跳地漲著疼。
他心中非常冷靜,也清醒。
這禍根,是原身埋下的。
一時他也不知道該怎麼解釋。
只是顧青婉怎麼會有這些信?又是什麼時候得到的?
李成則這時才明白顧青婉那隱約的反常從何而來,突如其來的生病從何而來。
那些都並不是自己的錯覺。
「這事,並不是你想得那樣子……」李成則看著她,說道。
顧青瓷滿臉都是淚痕,通紅的眼眶裡藏著鋪天蓋地的難過。
李成則心抽疼了一下,他喚了一聲:「官官。」
就這一聲,顧青瓷徹底崩潰了。
抱著腦袋「啊啊!」大聲叫了幾聲。
「你閉嘴!」她抄起桌臺上的東西,嘩啦啦往地下,李成則身上砸,聲嘶力竭,「我好難受,我心裡好疼啊!」
她一雙通紅的眼睛裡陡然充斥著一股狠意,像是一隻去同敵人搏鬥的小獸。
她手放在自己的左胸口處,按著,反覆說:「我討厭你!你為什麼要娶我!你為什麼要害我!我心裡疼啊……」
「官官,官官。」李成則過去抉住顧青瓷,「不是……並不是你想的那樣,你先冷靜好麼。」
好像是聽了他的話一樣,顧青瓷真的不動了。
她仰著頭,同以前跟李成則撒嬌耍賴時一個模樣,好像眼睛裡只有他一個人。
她兩扇卷翹如同雲翳似的睫毛眨了眨,一滴眼淚珠從中滑落。
李成則也看著顧青瓷。
就這一瞬間,顧青瓷忽然從腰袋中抽出一把匕首,倏然對著李成則的右胸膛刺了一刀。
尖利的刀頭扎破刀頭扎進皮肉的聲音,刺拉拉的響在耳邊。
似乎尤為清晰。
顧青瓷臉龐滿是眼淚,她哭著大聲說:「是不是很疼啊,可是相公,我還是捨不得紮在裡的胸口去……」
說完,她踉蹌退後兩步,扔下手中的匕首,放聲大哭,捂著臉頭也不回地往外跑了出去。
李成則看著顧青瓷跑出去,心裡一而再再而三嘆息。
他怎麼會把事情弄成這副樣子的?
讓一個小姑娘哭成這樣。
皮肉被刺破的傷口處汩汩往外冒著深色的血,一會兒就浸染了衣裳。
李成則這才伸手去按住了。
……
大夫很快來了。
是顧青瓷叫人去請的。
她報復性地刺了他一刀,卻最後還是給他請了大夫。
傷口並不深,止血上藥,防止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