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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做了個夢,夢見自己在綠色的草原上奔跑,風是暖的,空氣是香的,我跑啊跑,跑了很久才覺得累,便躺在草地上看蔚藍的天,覺得全身暖洋洋的,我一直在笑,使勁的笑,從未覺得如此舒心快樂過。
然而夢終究是夢,它總是要命的在你最快樂的時侯嘎然而止,意識回籠,你知道了這只是個夢,卻不死心的閉著眼,希望再回到夢裡,哪怕一會兒就好,然而卻再也睡不著,因為那些不快樂的東西已佔滿了你的意識。
我在心裡重重的嘆了口氣,終於打算睜開眼,眼剛要睜開,忽然覺得什麼事情不對勁。
為什麼夢中那種暖洋洋的感覺沒有消失?
身體似貼著個極溫暖的東西,我心中一驚,睜開眼。
一張熟悉的臉就在眼前,他不再面無表情,而是有些憐惜的看著我,而我的整個人全在他懷中。
“你……?”我說不出話來,他不是死了嗎?
“醒了?”他的聲音有些啞,人側躺著,一隻手撐著頭,另一隻手握著我受傷的手,居高臨下。
“你不是死了?”我終於說出我要說的話。
“還死不了。”他坐起身,握住我的手沒有鬆開,手指在傷口上滑過,似想說什麼,卻沒有開口。
我一下起蹦起來,伸手就去摸他的臉,昨晚,他的臉是冰冷的。
“暖的。”我叫道。
“當然是暖的。”
“可昨晚……”
“這是正常反應,失心之藥能起死回生,若解了,必定還要死一回。”
“昨晚――,嚇死我了。”聽他說解了,我心裡一鬆,說後面幾個字時又哽咽起來,總算,我的血不是殺人的毒藥,我沒有殺了他。
舒沐雪難得的不是冷麵孔,眼中不知為何閃著極柔的東西,伸手替我擦眼淚,我怔住。
“對不起”他說,“昨晚為難你了。”
“昨晚?”
“昨晚多虧你割破手腕用血餵我。”他看著我的手腕道。
昨晚看我割破手腕?等等,昨晚他不是傻的嗎?
“昨晚,你怎麼知道?”我跳起來,一臉疑惑?
“失心之藥並非真的失心,我意識全部清楚,你說些什麼,做些什麼,全部看在眼中,只是卻不能做出任何回應,任何表情,人永遠一副痴傻模樣。”他解釋。
就像現在醫學裡的腦梗?這麼說昨晚我所做的,所說的全都看到他眼裡,那麼,那次我替他……?我的臉一上子紅起來,原來他是都知道的,怪不得……
“舒沐雪,你騙了我。”我怒道。
舒沐雪一怔,道:“騙你?”
“我可是黃花閨女,你居然裝傻讓我替你洗澡?”我脫口而出,雖然知道這不是他本意,可心裡仍是氣不過,我居然還傻傻地對他說了些莫名其妙的話,他應該都聽到。
我看到他的俊臉非常難得的紅了一下,隨即又恢復常態,道:“黃花大閨女?”
“難道不是?”
他看著我,略略沉呤,好一會兒才道:“你是在怪我嗎?”
“怪你?”莫名其妙。
“嫁我這麼久,居然還是黃花閨女,難道不是在怪我?”他說的很認真,不似在開玩笑。
我卻嚇了一跳,臉仍在紅,忙擺手道:“不,不是,當然不是。”
他仍是看不出半點開玩笑的樣子,看著我面紅耳赤的否認,眼神漸漸變得深邃,忽然道:“昨晚多虧了你,謝謝。”
誒??我一時反應不過來,為什麼我覺得他真是在開玩笑呢?舒沐雪居然會開玩笑?不對,肯定是失心之藥未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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