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羲禾在崑崙山住了下來。還有兩日的時間，大家都需要養精蓄銳。安頓好之後，我獨自去見了臨淵，多少年沒有和他好好聊過了，世事無常，誰能想到不過才一千多年的時間，一隻張揚的鳳凰，竟然變成了這般模樣，眉目間掩不掉的哀愁，勉強擠出的苦笑。我想，我很懷念，那隻偶爾跳腳炸毛，聽到小表妹三個字就紅著臉跑得沒影的鳳凰。

或許經歷了這麼多，他真得長大了，可是長大的代價，是不是有點太重了？

“在想什麼？”一巴掌拍在臨淵肩上，我在他的旁邊坐了下來，然後仰頭看了看，頭頂鬱鬱蔥蔥的梧桐，樹木未到花期，卻也綠的醉人。

☆、394。第394章　歸咎

“神君？”臨淵詫異的看向我，“這才幾日，你又投胎入了輪迴？”

“沒有，只是找回了以前的身體而已。”我回道。

臨淵點了點頭，“這樣也好。”

“別說我了，聊聊你怎麼樣？”我提議道。

“我、我有什麼好聊的。”臨淵無奈的搖頭笑了笑，“我就是個不該存在的人，一個受天道詛咒的孤星，所有愛我的人都不會有好下場。天帝之子，只留其一。呵呵，如果沒我，所有的事情就不會發生了，該會好上很多吧？”

“你怎麼知道沒有了你，這一切不會變得更糟？世事難料，沒有發生的事，誰又能料得準？你這般胡思亂想，苦的還是自己。黎昭之事，本就與你無關。”我很不喜歡他將所有的過錯都歸咎在自己一個人的身上。而且，我不覺得他有什麼錯。唯一錯的，大概就是沒有早點認清自己對青鳳的感情，值得珍惜的人兒已去，留下他一個人後悔歉疚，其中的苦楚，不必多說。

“如果沒有我，至少父皇會活得好好的，鳳也不會死，母后也不會為我的事情心痛了。”

“你母后會明白你的。知子莫若母，她生你養你，豈會不知道你的品性，我想，她此刻應該也是被逼無奈吧？至於你父皇和青鳳他們——他們既然選擇了保護你，也不希望看到你難過的。”我說道。

“是嗎？”臨淵慘然一笑。

“自然。”我答道。

“如果是這樣，我倒希望母后是真的對我狠心絕望了。如此，天帝宮那位便不會為難於她。”臨淵眸色微垂，“其實比起那道口諭，我更擔心母后的安危。”

臨淵和黎昭對峙了這麼久，而天后又在黎昭的掌控之下。依著黎昭現在的性子，天后的安危確實令人擔憂。如果黎昭用天后的性命來要挾臨淵，事情便真的麻煩了。

當初他說喜歡我，都可以將我毫不猶豫的捆去逼迫羲禾，若是天后——這事情黎昭絕對做得出。或許今日天后的那道口諭，便是黎昭故意留下的，用來試探臨淵的反應。

思及此，我心頭一凜，越想越覺有可能。

看到臨淵神色間的傷痛，我沒有說出自己的猜測，也不知道該安慰些什麼，一時陷入了沉默。親他愛他的相繼離去，他能撐到現在，已經很不容易了，他比我想象的要堅強。

“臨淵，你可有看到司冥？”我突然想起入山之後一直沒有看到司冥的身影，覺得有點怪異。他不是說留在這裡相助臨淵嗎？又去了哪處？

“神君沒有見到上神嗎？他前日說去魔界尋你，我以為他一直和你在一處的。”

“魔界？”我疑惑道。

“是不是你們兩個錯過了？”臨淵說。

“也許吧。”雖然這樣說著，心中卻是有些擔憂的。司冥和黎昭有過節，不過，以司冥的修為，只要黎昭不出手，他應該都足以應付。

黎昭現在正在頭疼羲禾的事情，大概沒有心情去找司冥的麻煩。畢竟，他與司冥相交時淺，應該沒有什麼恨意吧？

這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