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上，公主丟擲毽子，輕盈地蹦來挑去……

片片羽毛落了下來，點綴在地上，伴著簌簌的落葉……

不知過了多久，如珊才將櫻花瓣全都用麻袋裝了起來。

“我累了。我們休息會再玩吧。”公主擦了擦汗，“如珊，這些掉落的羽毛和落葉也快點清理掉，一會要是讓我看見這裡還有雜物，你今天晚上就別吃飯了！”

我甚至懷疑，那個毽子是不是沒紮好。怎麼會有這麼多羽毛掉下來……

如珊仍是沒有表情，繼續拿起那沉重的大笤帚，掃著……

櫻花仍在落著……落到她身上，映在我心裡……

十

已近深秋，蕭瑟的枝椏無力地垂下。黃葉，一層又一層，鋪滿院中的每個角落。

深秋的黃總是令人惆悵的。

蔓延著的顏色，越深越遠，直到模糊了視線……

有幾日沒見過如珊了。

她去哪了？過得好不好？

還記得幾天前，公主又向如珊大發雷霆，盛氣凌人地叫嚷著要將她調到柴碳司去……

難道……

十一

熟悉的身影。

粗麻布，藍頭巾，手持一捆灰褐色的柴火，一瘸一拐，邁著沉重的步伐……

“如珊？”

身子怔住了，回眸……

僅僅幾日不見，她清瘦了很多。滿臉的炭灰，深陷的眼窩。看見我，她仍是苦笑著。

“你……”

“小姐，這些天過得可好？”

“你瘦了……”

“小姐氣色很好。”

兇狠的聲音刺耳地傳入耳朵。“如珊，你快點，磨嘰什麼！”

“小姐，您多保重。”

她轉身，想加快步伐，但卻步履維艱……

只在一瞬，柴火散落一地。她整個人跌在地上，衣服也被劃破了……

我扶起她，一語不發。為她理了理頭髮，拾起滿地的柴火。

她靜靜地站著，望著我。

將柴火全交給她後，我望著她：“腿受傷了就慢點走，別再傷著自己了。”

她沒哭也沒笑，只是看著我，輕輕點點頭，離開了……

她離開了。

每次見面都只在那短暫的一瞬。但心中，卻滿是欣慰與歡樂。

她過得不好，很不好。

長官欺負她，一同幹活的侍女羞辱她，還聯合起來汙衊她，使她受罰……

但她沒抱怨過什麼。

在這弱肉強食的地方，抱怨，又有什麼用？

十二

屋子裡很安靜。

除了公主和我正享用著宮廷的美味佳餚以外，其她人，都是陪襯。

公主很有大家閨秀的氣質。大到皇上大宴群臣的宴席上，小到在自己寢宮中飲食作息。可每當觸及如珊，她就像變了一個人。

“我去休息了，雪晨，你慢用。”她微笑著，像個娃娃。

我點點頭。也許在這宮中，我只能點頭。

尋覓著，我來到往日簫聲悠揚的園中。昔人已去，就如這悽清的景色，蕭瑟不堪……

十三

“你知不知道這件紅杉對我有多珍貴！”

還未等侍女張口，鮮紅的指印已經牢牢印在那嬌嫩的面頰上了。

公主又在咆哮。

伴隨著乒乓下落的聲音，可想而之，屋內一定是七零八落的。

我立在門外，聽著，等著……

“給我滾出去！”

侍女掩面，跑出屋子。看見我，她微微作偮，立即跑走了，像在逃……地上，留下點點殷紅……也許她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