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上是天香閣的精品,一件衣裳抵上普通人家好幾個月的吃穿用度……爹孃今兒一直在祖母跟前跪著呢,就想勸勸咱們這個固執的老太太,可惜她絲毫不為所動。”
“別又以死相逼就好。”宋研竹譏諷道。
過了片刻,又有個聲音在門外響起,花媽媽輕聲道:“表小姐,我家小姐不想見客。”
“我曉得姐姐生我氣……”趙思憐柔柔弱弱的聲音響起,“我就是想對姐姐說聲對不起,我當真不是想同她過不去,我也是為了她好……媽媽,你就讓我見她一面吧。我有些話想當面對她說說。”
花媽媽嘆了口氣道:“表小姐是聰明人,知道我家小姐如今最不想見的人就是你……俗話說,做事留一線,往後好見面,可您這……”她頓了頓道,“您究竟是來道歉呢?還是來探監呢?”
“……”外頭沉默了片刻,輕聲道:“我這也是沒法子,外祖母和大舅母都說讓我看看姐姐勸勸她,我總不能拂逆兩位長輩的意思。”
“你……”花媽媽正想罵人,身後突然傳來一聲“媽媽讓開”,花媽媽下意識偏開身子,只聽嘩啦一聲響,一盆水全數潑在趙思憐身上,趙思憐立時從頭溼到腳。
趙思憐尖叫一聲,好不容易看清來人,就見宋研竹冷冷地望著自己,言簡意賅道——
“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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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風和日麗,兩輛馬車緩緩停在宋府跟前。宋老太太領著一家人誠惶誠恐地等在一旁,等馬車挺穩當,崔老太太先行下了馬車。而後畢恭畢敬等在一旁。
馬車上緩緩下來一個人,上回的“龍九”,這回的朱起鎮落了地,依舊是上回那件墨色長衫,依舊是金絲邊流雲紋,周身氣勢同上回相比無半分收斂,渾身貴氣懾地眾人大氣都不敢出。
宋老太太戰戰兢兢地領著全家行了禮,宋老太太輕聲道:“民婦眼拙,上回竟未能認出九王爺,望九王爺見諒!若有怠慢之處,望王爺海涵!”
“不知者不罪!”朱起鎮漫不經心的應著,眼睛卻在人群裡搜尋,輕聲問道:“怎麼沒看到宋大小姐?宋二小姐又是哪位?”
宋老太太不由有些侷促,應道:”夏日裡天熱,她二人夜裡貪涼著了風寒,唯恐過了病氣與王爺,所以未敢見客。”
“風寒罷了,不礙事。”朱起鎮邁開腳步正要往府裡走,忽而聞到一陣淡雅的清香,他朝空氣裡聞了聞,忽而視線落在一個清麗的佳人身上。
只見來人眉間輕蹙,左耳邊挽著一個墮馬髻,上頭是素白的銀簪,鬢髮如漆,其光可鑑,幾絲頭髮微卷,髮絲溫柔細軟,竟是我見猶憐。
朱起鎮不由地頓了腳步,輕聲問道:“這位是?”
宋老太太忽而升起一絲警惕,道:“這是我的外孫女兒,因父母去得早,寄住在我家中。”
崔老太太似笑非笑地看著趙思憐,輕聲道:“長得倒很標緻,只是命苦了點。”
“嗯。”朱起鎮不置可否地微微點頭,邁步離去。
袁氏經過趙思憐的身邊,忽而望了她一眼,輕笑了一聲道:“你先回屋去吧。這跟前不需要你伺候了,”頓了頓又道:“回去換身衣裳,這香粉往後就別擦了……畢竟是金陵來的好東西,咱們建州沒有,能省著用便省一些用,說不準往後還有更重要的場合需要呢?”
趙思憐面色通紅,轉而變得煞白。絞著帕子,忍不住輕咬著下唇頓了頓腳步,不甘心地往屋裡跑去。
那一廂,朱起鎮正同宋盛遠等人說話,崔老太太對宋老太太使著眼色,宋老太太搖搖頭,刻意放慢了步子,將金氏拉到一邊道:“研兒又在做什麼,怎麼遲遲不肯出來!”
金氏茫然地搖頭道:“自前日氣娘便不讓我看她,她身邊伺候的也是娘派去的牡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