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這種說法是對,也不對。
首先,沒錯,她是個私生女,因為她的父母沒有結婚,她的生父欄上是“父不詳”三個字。
但她母親可不是她父親的情婦、小老婆之類,因為她父親根本沒有老婆!
沒有妻子,所以她的母親就不能算是第三者,當然也就不能用情婦、小老婆來稱呼,對吧?
可是,她的的確確是個私生女呀!
前塵往事,一言難盡。總之,她是紀蘭芳的女兒,喝紀蘭芳的母奶、靠著紀蘭芳畫插圖、寫文稿掙錢養大的女兒。
既然是單親家庭,要靠媽媽一個人賺錢養家,實在很辛苦,所以從她懂事以後,她便很努力地想著生財之道。
現在,她滿二十歲了喲!正職是個青春無憂的大學生,副業則是到處擺地攤做生意,在不影響功課的情況下──努力賺錢。
“哈──唔。”紀涼希及時閉上嘴巴,沒讓自己的哈欠聲發出來。
教室裡,臺前的教授依然口沫橫飛地,繼續講解他最愛的那闕詞──
“……竹杖芒鞋輕勝馬,誰怕?一蓑煙雨任平生。”
教授頓了下,將“誰怕”兩個大字寫在黑板上,轉頭看了看學生們。
“人生在世,除去名、除去利、除去困境、除去貧賤,還有什麼好擔憂害怕的呢?只要心情看得開,就算是穿著一襲蓑衣在風雨之中,也可以隨性自在的過一生……”教授說的一臉陶醉。
老實說,這“定風波”實在是一闕好詞,蘇東坡寫出來的東西,一定有它豪邁瀟灑的一面,而這闕詞,更是寫盡對於人生起落的啟發。
問題是,從一開學,上到現在學期中,整整兩個月的時間,他們當學生的早就把這闕詞背的滾瓜爛熟,可是教授依然不減其興致,就愛教這闕詞,並且鉅細靡遺、無一遺漏地逐句、逐字解釋,所以到現在才講解了半闕。可是,他們也只能由著他去。
沒辦法,他是教授呀,他最大。
不過,這位教授開學第一堂課就表明不會當人,說他們這群學生讀了十幾年的書,該知道自己對什麼有興趣,而國文這門課,他們更是從小學到大,有興趣的人就聽,當作充實自己;沒興趣的人可以睡覺,只要打呼別太大聲,影響到他上課就行。另外,就是不要蹺課蹺的太厲害,報告要寫,考試時,不用拉拉雜雜寫一堆,只寫出教授要的東西就行,自然輕鬆拿到學分。
不用說,對他們商學院的學生來說,這位教授必定當選為學生最愛戴之教授。
涼希,待會兒上完課,一起去吃東西、唱KTV怎麼樣? 隔壁同學林碧雅傳來一張紙條。
不行,我有事。 涼希簡單回了句。
有什麼事嘛!週末耶,不出去玩太浪費了!
你們去吧,我不想去。 她一邊聽課,一邊忍住打瞌睡的慾望,還一邊回紙條。
你真的不去啊? 碧雅加畫一個苦瓜臉。
對。 涼希回了紙條,還點頭以示強調。
可是……你不去,我們就不能拗那些男生請客了。
你們若硬拗,他們還是會請吧?有沒有我沒差的。
有你在,他們會比較甘願出錢。 然後,她們還可以拗更多好料。
你們去吧,祝你們玩的愉快。 她寫完,順便還替那些男同學們口袋裡的“叩叩”哀悼一下,因為它們即將陣亡。
眼看勸說不動,碧雅只好哀怨地放棄,然後又好奇地問──
涼希,你都在忙什麼啊? 怎麼週末老是有事?
我要去賺錢。 想到“$”,涼希的瞌睡蟲好像跑掉了一點點。
賺錢?! 碧雅瞪大眼。
本來嘛,大學生又不是個個家境優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