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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1頁

小傑擰著眉挖他一眼,去了管教室。老高一直目送著他的背影,我知道他心裡或許在得意著,也或許在期待著什麼。

何永立刻問方卓:「痛哭流涕了?」

「我就說我實在幹不完,小傑天天打我,我受不了,要求主任給減點活兒,或者換個組,比如燒花線。」

門三太笑道:「燒花線好玩啊?你來試試就知道了。」疤瘌五回頭罵道:「別得便宜賣乖啦!」

猴子冷笑著說方卓:「能給你減嗎?別人怎麼辦?又不是你一個人幹不完!」

「對,做得對,早就該找主任!」何永興奮地鼓勵他。

周法宏斜眯著老高說:「眼鏡兒兄弟啊,你別找不來一點好處,白叫別人當槍使喚了啊。」

我說:「管他呢,方卓這樣也好,有棗沒棗先來一竿子,減不了活兒的話,他也就死心了,至少算爭取過了嘛。」關之洲附和著:「對,該說的話就得說。」

「文人心態。」周法宏沖我笑道:「一旦減不了活兒,還給小傑上了一狀,以後方卓的日子不更慘了?」

何永環顧左右,鼓動道:「那怨誰啊,他怎麼不敢跟我來,怎麼不敢跟福川老兄來,還是你們自己包,讓他捏著順手了。哪天起來跟他玩一把潑的,看他還敢鬧屁?大不了魚死網破!這裡面就拼一個狠字。」

疤瘌五痛定思痛地說:「那也得拼對了方向。」

「哎,對路子。」周法宏讚許道:「五哥這話對路子,何永你別淨把眼鏡兒往陰溝裡帶啊——」

「我怎麼往溝裡帶他呢?我又沒讓他跟林哥、龍哥鬧去——就小傑那樣的,你跟他豁一回命,他就尿褲!不信你就試試。眼鏡兒,還有門三太,你們都是蛋包,跟他那樣的還裝什麼孫子,實在不行,聯手砸逼的,一回管夠,以後你們就脫離苦海啦。看我五哥了嗎,也幹不完活,他哪天敢對五哥說半句閒話了?」

「我噎不死他!」疤瘌五昂然道。

「就是——不拿他起點兒拿誰起點兒?」何永洋洋得意地晃著腦袋:「你把傻柱子砸趴下十回,也沒人覺得你牛叉。」

傻柱子甕聲甕氣地說:「誰打我我跟誰急,我跟他玩兒命,咱比誰不怕死。」

我們笑起來,一起促狹何永。那邊小傑臉色陰沉地急走過來,罵道:「方卓,我啥時候天天打你啦?就沒一天閒著?」

方卓白他一眼,不說話。

「行,你不強烈要求嗎?從今天起,我就讓你每日一歌!」小傑憤憤地說:「減活兒?你咋不說你想減刑哪!」

方卓賭氣地說:「不減就不減。」何永立刻說了句「有志氣」。

小傑橫眉豎臉地說:「嘿嘿,不減就完啦?拖累我白挨主任一通賊罵,就完啦?要不壓住你這歪風,以後是人不是人都跑去點我,我受得了嗎?」

「我沒給你告狀,我實話實說,樸主任說了,不管怎麼樣,你打人就不對。」

旁邊幾個人呵呵笑起來,笑方卓這話的幼稚。

小傑掃一眼管教室,惡狠狠地頷首道:「好好,晚上咱回去見,我還非犯這個錯誤不可了。」

「你打,我就告。」方卓幹著活兒,嘴裡嘟囔著。

我們都笑起來,小傑氣得上前啐了他一口:「你還想蹦蹦是吧?要不是主任在裡面,我現在就開了你個雜種!——哼,不定哪個狗食又給你開方子了吧,行,有種你就照單抓藥跟大爺玩玩,不制服你我還真不混了!」

何永恍然大悟地說:「哦,剛知道啊,敢情您也是道上混的?」大家一笑,小傑白他一眼,拐到別處去了。

我看一眼老高。老高若無其事地燒著花線,似乎想掩蓋他鼓動方卓的背景。周法宏打擊方卓:「到這裡來了,您就認清形勢,老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