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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想我自以為聰明一世……”他自言自語,臉上的神色卻彷彿隨著思緒一點點黯淡下來。
“轟!!!”鬼界壓抑到詭秘的氣氛被這一聲巨響打破。
不經事的小鬼差們早就驚慌失措,大鬼差們也警覺的停下腳步,朝聲音的發源地看去。
唯有站在發源地正中央的雲天青,雲淡風輕,表情那真的叫一成不變。
只見他唇角微微勾起,將那一顆小草吐出:“玄霄師兄,好久不見。”
著一襲瓊華白色裡衣的冷肅男子只是定定的看著他:“你一點也不奇怪,是我?”
雲天青還是盯著那轉輪鏡臺:“若是你在我踏上去之前問我這個問題,我估計我會奇怪,可是現在,我不會。”
玄霄靜靜地盯著他一陣,然後開口:“你……踏上去過了?”
雲天青彷彿是笑自己,又彷彿是在笑面前的男人:“師兄來這裡,難道不是為了看看自己心中最最念想的人到底是誰?”
這轉輪鏡臺,乃是上古遺留下來的神器,經過幾世幾代的輾轉,最後竟然顛簸到了鬼界,漸漸的,倒反而成了鬼界的厲鬼冤魂的一個寄託。
因為它不僅能看到一個人死去尚未投胎的親人的魂魄,也可以看到一個人心底最真切的念想:最想念的人,最愛的人,最想要得到的人……
無論那個人是否還活著,是否已經投胎。
只是。
“你我好歹師兄弟一場,容不容得我給你講個故事?”
玄霄未語,雲天青卻自顧自的講了起來。
“我雲天青自年少時出來闖蕩江湖,然後入派修仙,逍遙快活,一切都彷彿是那麼順理成章,我想做什麼就做什麼,無人能奈何得了我。我自以為這世上除了我自己,便沒有誰值得我去關心在乎,於是彷彿為別人做的事都無所謂,我開心就好。
我便帶著這種想法為他做了許多,在山林裡,他不懂得分辨地勢,亂走一氣,我便故意跳到河裡,讓他不得不在有利的地方安下營來;晚上睡覺時,他把被子踢開,腿腳都被火燒著了,我去撲火,卻招來他惡狠狠的白眼,以為我故意驚醒他的美夢;在瓊華派的時候,他讓我為他做一種叫做莫失莫忘鈴的東西,我便闖到放有武器裝備的重地去偷,倒是沒被人發現,只是捆仙索上帶著烈性灼粉,我的手被燙傷,但這些我都覺得無所謂。因為我以為,只要我自己覺得開心就好。
可是直到傷痕累累的他在我面前依舊不肯低下頭來,直到原來是女子的她被師兄你狠狠地一劍揮去……我才漸漸覺得有點不對勁。
我在鬼界一直不投胎,就是有兩個問題搞不清楚,第一個問題是,為什麼我看見她傷心難過的時候,心口會疼的厲害,於是我想等我想明白了再去投胎,可是後來卻是越想越沒了頭緒,閻王老頭兒告訴我,這轉輪鏡臺可以幫我明白一切,可到了最關鍵的時刻,我卻怕了,不敢站上去了,我只是一天天的望著它失神,久到自己都忘記了時間。
後來,終於有一天,我鼓起勇氣,站了上去,卻什麼也沒有看到。念想的人,或著想念的人,連個鬼影子都沒有。可是雖然什麼都沒看到,我卻突然明白了,原來我不是為了讓自己開心。我是為了看到他開心。
他一直自稱自己是斷袖龍陽,為世人所鄙視,可我真的從來都不介意。我不管他是男是女,只要我能讓他開心,那我就開心。我好不容易想明白了這個道理,可是,我卻突然開始害怕了,為什麼我站在轉輪鏡臺上,什麼都沒有看到?就算她死了,她轉世了,我都應該可以看到她的臉。可為什麼,我什麼都沒看到?
那之後,我每天都會來這裡,站上去,等著她出現,日日等,日日等,越等越心慌,沒想到,今日卻等來了你,也正好,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