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樣普通的菜式,花家姐弟和止卿三人卻吃的很高興。不過談及第二日就要舉行的擂臺比試,除了子紓之外,子妤和止卿都流露出了一絲緊張。
“怕什麼,只要咱們仨捆在一起,有福同享有難同當,別說是打擂比試了,就算是闖那刀山火海我都不怕。”子紓一邊刨飯,一邊含含糊糊地說出了這番豪言壯語,只是幾顆飯裡隨之飛灑出來,正好落在止卿的手背上,讓他端正的臉色也露出了幾分苦笑,翻了翻白眼。
“食不言,寢不語,我記得大小就教你。”子妤狠狠瞪了自家胞弟一眼,趕忙從懷中掏出絹帕替止卿擦拭手背上的飯粒。
“無妨,這些年來和子紓常常一起用飯。習慣了。”止卿搖搖頭,接過子妤手上的絹帕,自顧輕輕拭了拭。
見他一番動作輕緩優雅,毫不厭惡氣惱,子妤不住嘆氣:“子紓,你天天跟在止卿哥背後,怎麼就沒學到人家半分氣質呢?”
正好吃完一大碗白飯,子紓又順手拿起個饅頭啃,繼續含含糊糊地道:“止卿哥扮小生,自是****倜儻。我可是扮武生的,那麼斯文幹什麼!”
一個“爆栗子”給敲在子紓的腦袋瓜子上,子妤好氣沒好笑地道:“按你的道理,那人家朝元師兄怎麼不像你這樣?一副吃了上頓沒下頓的樣子。平素裡在薄鳶郡主和遜兒面前你倒是裝的好,怎麼一下來就啥都不管了,羞死人了。”
這下子紓委屈了,吃剩下的半個大饅頭一口氣塞了進去,三下五除二地吞了,喘上兩口氣,故作可憐地道:“昨兒夜裡被止卿哥逼著練習新戲,幾乎一宿沒睡呢。好不容易吃頓飯,又被你數落個不停,我的命怎麼這麼苦啊!”
眼看五大三粗的花子紓又要來那一套“撒嬌殺手鐧”,嚇得止卿趕緊一把拿起個饅頭塞住他的嘴:“罷了罷了,怕了你行了吧。這頓好好吃,昨天確實是幸苦了。”說完,又對這子妤示意:“子紓等下和我們對了戲還得去琅園找朝元師兄再替他磨合一遍武戲,咱們也快些用飯。好多勻出些時間來練習。”
點點頭,子妤伸手夾了一筷子小炒肉到子紓的碗裡,沒了先前的彪悍模樣,柔聲道:“別隻顧著啃饅頭,得多吃些肉才長的好。”
知道自己姐姐是為了他好,子紓眨巴著眼,乖乖的吃了下肚,也主動給子妤夾了兩點白玉豆腐:“姐,你多吃豆腐,才長的漂亮。”
“壞小子,嫌棄你姐姐啦。”子妤嘴上這樣說,心裡頭卻暖暖的,像調了蜜似的,也不再說話了,只埋頭吃飯。
看著眼前的花家姐弟,止卿的眼底有些淡淡的思緒翻飛而過,心底柔軟的一處再次被觸碰了,也將子妤的身影和腦海深處的那個纖弱人影重合在了一起。
十年前,因為父母先後逝世家道中落,只剩一個姐姐帶著止卿在左親右鄰間討生活。一個十來歲的半大小姑娘和一個七歲稚童,這樣的日子自然過的艱難幸苦。除了忍受親戚們的冷眼。原本身為千金小姐的姐姐還得放下身段,替收留他們的親戚家漿洗衣物順帶做些女紅手工。
就這樣捱了三四年,姐姐終於還是因為操勞過度而離開了人世,止卿不願留在冰冷的宅院中仰人鼻息,主動賣身進入了花家班。
打從花家姐弟進戲班,止卿就在他們身上看到一絲曾經熟悉的畫面。姐姐疼愛保護自己的弟弟,親情之外別的什麼也不重要了。從那時候起,止卿便主動和花家姐弟相交,想要從他們身上重溫一絲記憶中的溫暖和美好。
不過這個原因連花子紓自己都不知道,還當止卿和他們姐弟倆投緣。不過這幾年的相處,止卿雖然表面上仍舊一如既往的清淡無波,心底卻早已把花家姐弟當做自己的親人一般。
子妤替弟弟加了菜,抬眼看到止卿雙目迷惘地投向遠處,碗裡的飯菜也一動未動,疑惑地開口道:“止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