隸,他說的話就會被質疑麼?龍傲池那個冷酷的傢伙有什麼好的?為何楚國大皇子這麼急切不僅結交還想討好的樣子?莫不是楚國大皇子也是好男色,被龍傲池的外表所迷?真若那樣發展下去,會不會演出一場好戲?
歸瀾無法擺脫身體上的劇痛,只能用胡思亂想分散精力。
楚曦玉卻發現歸瀾的眼神渙散,唇已咬破鮮血順著嘴角溢位,他一驚動作一滯,望著那張與二弟相似的面孔,思緒跌回記憶裡。
二弟剛出生的時候,粉粉嫩嫩一團,特別愛哭。不過他總有辦法逗得二弟開心,二弟小時候也最愛粘著他問東問西,調皮搗蛋。無論母后與劉貴妃之間為了爭寵怎樣明爭暗鬥,楚曦玉與二弟兩人的兄弟情誼都奇蹟般地沒有被破壞。直到他被父皇派往邊疆,二弟還偷偷來送行,說會努力習文練武,將來到邊關看他。
可惜二弟的心思他一直看不透,二弟明明不傻,卻似乎是故意屢屢犯錯,尤其在父皇面前裝作蠢笨頑劣,處處反襯出他這個當哥哥的英明神武。其實私下裡楚曦玉曾經對二弟表態,倘若父皇真的屬意將皇位傳給二弟,他願意傾力輔佐甘為臣下。但二弟每每總是笑著回答對皇位沒興趣,他問二弟對什麼有興趣時,二弟要麼說還沒想好,要麼就是傻傻看著他不肯說話。
那種毫無辦法的感覺,與楚曦玉當下的心情多少有些相同。楚曦玉嘆了一口氣鬆開雙手。
歸瀾肩頭的鉗制鬆開,他下意識一隻手捂著肋下,一隻手想要擦去唇角血絲,仍止不住胸腹間翻滾的氣血順著嗓子不斷咳出來,有幾滴鮮紅從指縫滲落,染在楚國大皇子的鋪蓋和衣襟之上。歸瀾嚇得身體一顫,弄髒了這麼昂貴的布料,在過去不只是挨一頓鞭子那麼簡單,他慌忙膝行後退,可這麼大幅度的動作牽動更多傷處,膝蓋、肋下、脊背、手腕腳腕上彷彿所有的傷都在叫囂,痛得窒息,他只覺眼前一黑,歪倒在地。
恍惚之間,歸瀾忽然想其實這樣也不錯,在他痛醒或被潑醒之前那段時間,可以暫時逃避現實。如果楚國大皇子在這段時間使用他的身體發洩,他亦不會像清醒的時候那樣覺得多麼羞恥難熬。
27惺惺相惜(下)
看著歸瀾倒地昏迷,楚曦玉的心一驚,酒醒了大半,慌忙從鋪位上站起,一個踉蹌撲過去,差點自己也摔倒。他顫顫巍巍伸出手,放在歸瀾的口鼻之處,感覺尚有微弱呼吸,他這才稍稍鬆了一口氣。這時他心中還在納悶,自己為何會如此緊張一個低賤奴隸?莫不是因為這奴隸長得像二弟,還是說龍傲池愛寵他不自然就愛屋及烏?
一個奴隸長得再美,再像他的二弟,也不過是玩物,算不得人,楚曦玉這樣告誡自己,於是慢慢站起身,不想再管歸瀾,打算徑自躺下睡覺。不過楚曦玉轉念又一想,放任這奴隸暈在這裡似乎也不妥,萬一早上起來這奴隸死了豈不晦氣?他猶豫了一下,從懷裡摸出一瓶金瘡藥,打算還是將這奴隸叫醒,賞一些藥,讓這奴隸閃到別處,莫要打擾他休息。
楚曦玉抬腳踢了踢歸瀾幾乎是□的身體,醉中動作沒了準頭,不巧正碰到了歸瀾肋下斷骨。
歸瀾痛得驚醒,倒吸一口冷氣,微微睜眼看到是大皇子在踢他,他忽然想到也許大皇子根本不喜歡擺弄一具毫無反應的身體。於是他嘗試著掙扎了一下,察覺肋骨斷茬恐怕又裂開了,稍稍一動鑽心痛楚消磨著他的精神,他暫時無力爬起,又不想再挨拳腳,嘴裡只好哀求道:“殿下對不起,請容下奴稍緩片刻,再服侍殿下更衣就寢。”
楚曦玉此刻已經發現歸瀾肋下有傷,他曾向人專門學過治療骨折的推拿之法,看著這奴隸實在可憐,他索性好事做到底,湊近一些一邊彎腰一邊說道:“躺著別亂動,讓我看看你身上的傷。”
歸瀾淒涼一笑,放棄掙扎,其實是真的無力再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