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身為負責人怎敢讓這馬兒有了閃失?而這軍奴戴著腳鐐,應該是瀾地剛剛掠來的,死傷一個半個也沒什大不了。於是三個兵卒心照不宣,護著馬兒,言語動作上都唆使著張偏將打這軍奴出氣。
歸瀾寧願鞭子打在自己身上也不要再傷到馬兒,於是只用手護住頭臉要害,儘量蜷縮起身體,由著他們踢打,偶有掙扎反抗,不過是為了吸引這幾人注意,不再糾纏那可憐的馬兒。
痛楚滋味在所難免,歸瀾早已習慣。他現在心疼的是自己剛要來的這件衣物,三兩下就被鞭子豁開了幾道大口子,若知道張偏將這麼狠,他剛才就應該脫了衣服再捱打,怕是衣服無法保全再穿了。
四人圍毆歸瀾,一時走神,沒人拉住鐵鏈,赤兔胭脂獸感覺少了束縛,又似被鞭子嚇怕不願再捱打,起了逃走的念頭,抬腿就向遠處跑去。
歸瀾覺得右手腕突然一緊,鐵鏈深深勒入腕上原本的傷口,疼得窒息,他整個人隨即被大力奔跑的馬兒拖了出去。
赤兔胭脂獸爆發力十足,跑起來速度飛快,等那些兵卒們反應過來再想追,已經是望塵莫及。
35如此調教(中)
歸瀾明白自己不能就這樣被馬兒拖著走,他忍著傷痛強提真氣一擰身從地上躍起,又使了個千斤墜牢牢站定,手下抓緊鐵鏈。
赤兔胭脂獸沒料到還有人能拉住它,它前蹄揚起,嘶鳴不斷,驚慌中試圖掙扎著再向前跑。
歸瀾在鐵鏈上運了內力,別說是馬兒,就算是江湖一等一的高手想要掙脫,那也要費一番力氣。
不過如此大力的掙扎,赤兔胭脂獸身上的鐵鏈也深深陷入原本綻裂的血口之內,馬兒的叫聲更加哀傷。
歸瀾眼看著馬兒痛苦非常,耳聽著追兵就在身後,張偏將揮舞著鞭子聲聲叫罵不斷,忽然心一軟,撤了內力。他心道馬兒此時不跑,被追上了怕是又要捱打。不如再由它跑一會兒,張偏將他們追得累了筋疲力盡,他和馬兒再回去,或許馬兒能躲過一劫。
赤兔胭脂獸感覺鐵鏈一鬆,立刻又向前跑去。
歸瀾雖然輕功出色,無奈腳下鐐銬緊鎖長度有限,根本無法大步奔跑,勉強能跟上馬兒的速度。如此發足狂奔,跑了一陣,歸瀾的肋骨斷茬已經嚴重錯位,痛得幾乎難以支撐,全身傷處也是崩裂叫囂,胸腹氣血翻騰,嘴裡不斷溢位鮮紅。他索性不再堅持,一轉身仰面倒在地上,只用雙手抓住了鐵鏈減輕右腕的負擔,任那馬兒拖著他已經痛到麻木的身體繼續向前。
歸瀾的單薄衣衫被荊棘叢刮爛,本已傷痕累累的脊背劃過荒灘上的尖利碎石留下一路血印。他仰頭看著天藉此分散注意力試圖忘記身體正在承受的劇痛,卻見夜幕低垂四周光線越來越暗,烏雲漂浮星月俱都被吞沒沒了影蹤。
在即將昏迷之前,他恍惚地想,這馬兒如果能一直跑下去不停其實也不錯,那樣他可能就不會再回到龍傲池那裡忍受屈辱折磨,那樣他也不必再想著主人的吩咐因他實在無能為力自身難保。
赤兔胭脂獸或許是察覺到鐵鏈另一端的異樣,它放緩了步伐,扭頭觀看,之後就停住了,似乎是在等歸瀾爬起來繼續跟著它奔跑。
歸瀾感覺馬兒停了下來,但他無力睜眼,也不曉得馬兒正看著他,他靜靜躺著,試了幾次還是無法挪動痛楚麻木的身體。
馬兒轉過身,竟走了回來,低下一直高昂的頭,伸到歸瀾面前仔細看。暗夜裡,馬兒一對大大的漆黑眼珠炯炯發光,表情神態彷彿是在詢問歸瀾為什麼躺著不動了。
歸瀾覺得好笑,可是嘴角微微一動,又咳出一口鮮血。他心想是這馬兒嫌他偷懶麼?的確,他若不跟著跑,馬兒拖著他一定比剛才費了不少力氣。歸瀾咬破舌尖,強提真氣,掙扎著從地上爬了起來。
赤兔胭脂獸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