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洛卻沒有接她的話,徑直走到楚炎跟前,先不說話,抱了拳對著楚炎深深施了一禮,這才開口說道:“青龍宮宮主寒洛,多謝楚公子這些日子來對我青龍宮角木宿主照顧有加,在此有禮拜謝了。”
對寒洛這般客氣至極生分至極的禮數,木芫清和楚炎都是感到十分的詫異。楚炎因為自己正處於夾在木芫清和寒洛之間,一種很是微妙的境地中,既不便開口多做解釋,又不便受寒洛這個禮,更不知道要怎麼回寒洛的話,便只是訕訕地笑了笑,很知趣的保持著沉默。
而木芫清更是想不通為什麼寒洛見了她會是這幅不鹹不淡地態度,既沒有久別重逢後的喜悅激動,也沒有多日不見的擔憂思念,即使是因為見到她和楚炎雙手並握而引發的一點點小小的醋意也沒有,有的只是冰冷和生疏,看著眼前的他,既熟悉又陌生,彷彿又回到了初見時那個不會笑不會怒的冰山寒洛了。
“寒洛,你這麼這樣說話?”木芫清坎坷不安地問道。
寒洛依然沒有回答她,仍是對著楚炎說話:“楚公子,在下與角木宿主一別多日,別後種種一言難盡,可否請你行個方便,讓我二人獨處片刻,我也好將青龍宮中發生的許多變故講給角木宿主知道。”
打從寒洛出現,楚炎心裡便說不出的難受,此時聽寒洛這樣說,心知這是他二人要細述別後相思,也許不久便要帶了木芫清一起走了,更覺悽楚悲涼,表面上卻一直掛著淡淡的笑容,低聲應了句:“這個自然。”轉身頭也不回地走掉了。
木芫清心裡一直想的是,為什麼寒洛要在話裡表明兩個人是宮主與宿主的關係,而不是,不是,那更深的另一層關係呢?卻礙於楚炎在場不便開口相問。此時見楚炎已走遠了,遂小心翼翼問道:“寒洛,你剛才,叫我做什麼?”
“清兒……”寒洛盯著她看了半晌,終於輕輕嘆了口氣,低聲喚道。
他喚的這一聲,便如一道開啟水壩的閥門一般,別後種種經歷頓時湧上心頭,有思念,有擔憂,有委屈,有悲苦,有危機時分的掙扎,有命懸一線的驚險。
木芫清再也忍不住了,一頭撲進寒露懷裡,鼻子酸酸哭嚷道:“寒洛,寒洛。我還以為,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想你,我……”
寒洛一手虛環,另一手輕輕撫著她的背,一下一下很是輕柔,卻只是沉默著,一聲也不吭。
木芫清哭夠了,抬起頭來,用衣袖胡亂擦了擦臉,含糊問道:“你怎麼知道我在這裡?”
寒洛見她還是如此不拘小節,剛剛哭過的臉上被袖子劃的紅一塊髒一塊,眼睛微微有些發腫,長長的睫毛上還掛著一滴未乾的淚水,那模樣又是可笑又是可憐。
他心中一痛,臉上還閃過了些許無奈,一面抬起衣袖替木芫清輕輕擦著臉,一面答道:“仲尤墓相別之時,楚炎叮囑你的話,我又不是聽不到。你出了妖界無處可去,自然只有奔這裡而來了。無奈我重傷在身,前些日子才剛剛能夠下床走動,這便耽擱了許久。我要親眼見到你平安無事才能放心。”
“怎麼,你還是受傷了?”木芫清一驚,忙問道,“難道嶽霖翎她還是去晚了一步?”
寒洛他御劍飛空趕了許久的路,又說了這麼多話,面容中已是帶了淡淡的倦意,遂找了處樹蔭坐下了,將背靠在樹幹上閉目養了會神,這才徐徐說道:“傷是有些重了,不過現在已經不妨事了。霖翎她去的正是時候,正是我們被困在谷中戰得筋疲力盡之時,若不是她帶領著朱雀宮的眾位宿主及時來救,青龍宮的眾人怕真的是要葬身在那窮山惡水的地方了。此次一役,多虧她了。”
“竟有這樣兇險?”木芫清驚呼道,“那,你們都沒事吧?”
“沒事,哼,怎會沒事?”寒洛冷著臉恨道,“一死四傷,又怎麼能